「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他指着我的鼻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阴郁，多疑！自从你的手废了，你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怨妇！我每天在外面应酬，回来还要看你这张死人脸！我受够了！」
那双手。
他又提起了那双手。
为他被毁掉的双手。
我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戚承曜，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不是就是个废物？」
他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更加烦躁，「不可理喻！」
「我们离婚吧。」我擦掉眼泪，一字一顿地说。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怔了足足五秒，然后冷笑起来。
「离就离！你以为我不敢？宁穗，别后悔！到时候没了我的钱，我看你怎么活下去！」
「房子车子都给你。」我补充道，「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你公司现在的主力产品，『恒芯』系列的所有技术专利。那是当年我主导研发的，法人还是我。我们离婚，你把专利还给我。」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疯了吧？你一个连试管都拿不稳的废人，要专利有什么用？宁穗，别得寸进尺！」
「这是我应得的。」
「做梦！」他摔门而去。
夜很长。
我坐在狼藉的客厅里，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
「喂？」
「傅总，是我，宁穗。」我缓缓地，却无比清晰地说，「关于上次您提的，收购戚承曜公司的对赌协议。我改主意了。」
「我不仅要帮你赢。」
「我还要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5
傅时津，戚承曜生意场上的死对头，一个只用了三年就异军突起的商业奇才。
我以前只在财经新闻上见过他。
他曾数次想挖走我，都被我拒绝了。戚承曜说他心术不正，让我离他远点。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见面的地点在傅时津的私人办公室，一个能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顶层空间。
他本人比照片上更显锐利，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眉眼深邃，看不出情绪。
「宁小姐。」他亲自为我倒了一杯热茶，「我很意外你会联系我。」
我脱下手套，将那双 scarred a 丑陋不堪的手，毫不避讳地放在昂贵的红木桌上。
「傅总，我知道你想得到戚承曜手上『恒芯』的配方。」
傅时津的目光在我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戚总的核心技术，恐怕不会轻易出手。」
「他不出，但我们可以毁了它。」我的声音很平静，「当初研发『恒 ... 心』时，为了赶进度，我在配方的催化剂里，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缺陷。在常规环境下，这个缺陷不会暴露。但是，一旦有更优化的新型催化剂出现，『恒芯』的稳定性会在一个月内崩溃。」
傅时津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光。
「那个新型催化剂的配方，」我直视着他，「只有我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豹子。「条件。」
「我要戚承曜破产。」我说出第一个条件，「我要楚欣然身败名裂。」
「还有呢？」
「最后，我要『恒芯』倒下后，由我主导研发的新产品，所获纯利的百分之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