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生日，戚承曜都在。
而那些时候，他告诉我，他在加班，在出差，在为我们的未来拼命。
七年前那场实验室的大火，仿佛还在灼烧我的皮肤。
为了把他从那片火海里推出去，我的双手被溅出的浓硫酸灼伤，神经坏死，疤痕狰狞，再也无法拿起试管，握紧移液枪。
我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化学研究员，变成了一个在他公司里，只能打杂的废人。
他抱着毁了容的我，哭着说会照顾我一辈子。
原来，他的照顾，就是为别的女人和孩子，求来一份佑安寺的平安。
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得像鬼。那双手蜷缩在袖子里，像两只丑陋的爬虫。
戚承曜说最喜欢我安静懂事。
大概，是喜欢我像个死人一样安静吧。
2
第二天，我请了假。
约了许久没联系的大学学长，周屿。他现在是圈内顶尖的私家侦探。
咖啡馆里，冷气开得很足。
「查到了。」周屿将一沓资料推过来，「你那位大学室友，楚欣然。五年前从国外回来，就住在天悦府的别墅区。别墅登记在她名下，但七成的款项，是戚承宴通过海外账户匿名打过去的。」
照片上，戚承曜抱着戚安，正耐心无比地在儿童滑梯下等着。楚欣然站在一旁，温柔地用纸巾替他擦汗，像任何一对幸福的夫妻。
阳光刺眼，他们的笑容也刺眼。
我的手在桌下攥得死紧。
「还有个新情况。」周屿压低了声音，「楚欣然似乎在转移资产。她最近频繁和一个叫李炜的男人接触，我的人拍到他们不止一次地进出高级酒店。」
李炜，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大学时，楚欣然的追求者之一，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查他们两个的关系。」我合上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和孩子的关系。」
周屿点头。
戚承曜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和一丝不耐烦。
「在哪呢？」
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外面。有事？」
「我今晚不回去吃了，临时要去趟杭州。」他那边很安静，像是特地走到一个僻静地方打的电话。
「好。」
一个字，我说得嘴唇都发麻。
挂了电话，周屿看着我，「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当年为了他的项目能顺利进行，我搭上了我的前途，我的一切。现在，这个用我的骨血喂大的公司，和他用谎言构筑的天伦之乐，我总得亲手毁掉一个。
或者，两个都要。
3
楚欣然选择了一个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撕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
她居然开着直播来了公司。
直播的标题很晃眼——「给男神送爱心汤，沉浸式体验科技公司总裁夫人的下午茶时间」。
等我发现时，她已经在一群年轻员工的簇拥下，走到了茶水间。
当时，我正在清洗咖啡机。我被毁掉的双手没法做精细工作，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总裁夫人，干着最清闲的后勤岗。
「呀，宁穗姐？」
楚欣然的声音又甜又脆，像淬了糖的毒药。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走到我面前，手机镜头毫不避讳地对着我的脸。
「镜头前的姐妹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同系的学姐宁穗，也是承曜哥的太太。承曜哥总说你身体不好，没想到你还亲自来公司打杂，真是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