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瞬间握紧了斧头，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口。苏晚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出声，自己则蹑手蹑脚走到猫眼后，借着外面暗红的天光往外看。
楼道里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个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女孩的脸埋在女人颈窝里，只露出一截苍白的小下巴；女人身边站着个中年男人，穿着沾了泥渍的工装夹克，手里攥着一根磨尖了的钢管，眼神扫过家家户户的门，带着明显的戒备。
“有人吗？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找个地方歇脚，有口吃的就行……”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每说一句都要往四周看一眼，像是怕惊动什么。
李默凑到苏晚身边，透过猫眼也看见了外面的人，低声问：“要不要开门？看着不像暴徒，还有孩子……”
苏晚没立刻回答，指尖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沉思。这半个月里，她见过为了半瓶水就大打出手的邻居，也见过假装求助实则抢物资的陌生人，末世里的“可怜”太容易伪装。可那女孩细微的啜泣声顺着门缝飘进来，又让她想起小时候父母带她去公园的场景——那时候的天还是蓝的，孩子的哭声里只有撒娇，没有恐惧。
“先问问情况。”苏晚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声音刻意放粗了些，“你们从哪儿来？怎么知道这栋楼里有人？”
门外的女人明显松了口气，连忙回答：“我们是从隔壁小区逃过来的！那边变异者太多，把楼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冲出来……刚才听见这边有变异者撞门的声音，想着肯定有人在，就过来试试……”
中年男人接着补充，语气比女人沉稳些：“我叫老周，这是我弟媳妇林嫂，孩子叫丫丫。我们就想要点吃的，不抢你们东西，要是能让我们在楼道里待一晚也行，天亮就走。”
苏晚盯着老周的眼睛看了几秒，没从他眼里看出明显的贪婪，只有疲惫和紧张。她转头看向李默：“你守在门后，我开门一条缝，要是有问题就立刻关门。”
李默点点头，把斧头横在胸前，身体抵着门。苏晚解开铁链，慢慢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外的三人立刻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林嫂怀里的丫丫偷偷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怯生生地看着苏晚，小声说了句：“姐姐好……”
苏晚的心软了半截，侧身让开位置：“进来吧，客厅待着，别进其他房间。”
三人连声道谢，老周先进来，进门时特意把钢管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算是一种示好；林嫂抱着丫丫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猫，生怕碰坏了屋里的东西。
苏晚关上门重新锁好，转头就看见丫丫盯着阳台货架上的压缩饼干，咽了咽口水，又赶紧低下头，抓着林嫂的衣角不敢说话。林嫂脸一红，连忙按住丫丫的手：“孩子不懂事，别介意……”
“没事。”苏晚转身去阳台拿了两袋压缩饼干、一瓶纯净水，又从药品箱里翻出半盒没拆封的儿童退烧药——丫丫的脸蛋有点泛红，像是在发烧。她把东西递给林嫂：“先吃点东西，孩子好像不舒服，这个药要是烧到38度以上再吃，按说明书来。”
林嫂接过东西，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着说：“谢谢你姑娘，你真是好人……我们已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丫丫昨天就开始发烧，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