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挑战，我接了。
6
那一晚，我没回家。
我在公司通宵了。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我键盘的敲击声。
我没有去写什么狗屁计划书。
我知道，就算我写的再天花乱坠，苏晴晚也只会把它丢进垃圾桶。
她要的不是计划。
她要的是结果。
一个我绝对拿不出来的结果。
我做的，是另一件事。
我把我爸给我的，那个只有名字和电话的通讯录，翻了出来。
这个通讯录里，人不多。
也就十几个。
但我爸说过，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能解决我这辈子可能遇到的大部分麻烦。
我找到了一个名字。
“老鬼”。
我只知道，他是我爸的发小，在城西那块地头很熟。
我拨通了电话。
对面很吵，像是在打麻将。
“谁啊？”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
“鬼叔，我是陈建国的儿子，陈默。”
对面安静了一下。
“哦，是小默啊。有什么事？”
“想跟您打听个人。”
“说。”
“一个叫‘黑彪’的。”
这个名字，是我从项目资料的角落里翻出来的。
他是城西那块地的地头蛇，也是这个项目最大的阻碍。
之前的三任项目经理，据说都被他“请”去喝过茶。
然后，就都主动辞职了。
“黑彪？”老鬼在那头笑了，“你惹他了？”
“他惹我了。”我说，“他占着我的地，不让我开工。”
“你的地？”老鬼有点惊讶。
“对，我的地。”
“行，我知道了。”老鬼说，“这事你别管了。明天，你直接带人去开工就行。”
“好，谢了鬼叔。”
“跟叔客气啥。”
挂了电话。
我伸了个懒腰。
“人”的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早上，我没写计划书。
我直接在公司楼下，找了一家打印店。
打印了两个大字。
“开工”。
然后，我给公司的工程队打了个电话。
让他们带上所有设备，去城西项目工地集合。
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悠悠地走进公司大楼。
果不其然。
我刚到工位，王经理就冲了过来。
“陈默！苏总让你交的计划书呢？”
“没写。”我说。
王经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王经理，计划不是用写的，是用做的。”我说，“我现在要去工地现场。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我直接绕过他，走了。
他愣在原地，估计是没反应过来。
我到城西工地的时候。
工程队已经到了。
但他们都缩在车里，不敢下来。
工地上，站着二三十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脖子上一条大金链子，胳膊上全是纹身。
应该就是黑彪了。
黑彪嘴里叼着烟，一脸嚣张地看着我。
“你就是新来的项目经理？”
我点点头。
“小子，胆儿挺肥啊。”他吐了个烟圈，“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以前是谁的，我不管。”我看着他，“从今天起，是我的。”
黑彪愣了一下，然后和他的手下们一起，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