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从听到他心声的这一刻起，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再是什么恋人关系，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而我，必须赢得这场战争。
03
我假装又仔细翻阅了几分钟合同，指尖刻意在某些无关紧要的条款上缓慢移动，眉头微蹙，做出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这几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秒都伴随着我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我能感觉到陈凯投注在我侧脸的视线，那目光看似温柔，实则带着灼人的焦灼，像无形的针，刺得我坐立难安。
终于，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仿佛不经意地抬起头，眼神里刻意灌注了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又掺入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谙世事的疑惑，望向他：“凯哥，说起来…” 我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甜蜜的琐事，语气轻快起来，“我爸妈之前私下提过，等我们婚礼的时候，他们会给我准备一笔嫁妆，说是给我傍身用，数目还挺可观的呢。”
我紧紧盯住陈凯的双眼，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连睫毛的颤动都不错过。售楼处明亮的灯光下，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无所遁形。
果然，“嫁妆”这两个字像是最强效的兴奋剂，又像是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底那扇贪婪的闸门。他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猛地放大了一瞬，眼底最深处飞快掠过一抹极度贪婪的精光，那光芒锐利而炽热，几乎要实体化。尽管他控制得极好，但那瞬间的本能反应，在我专注的审视下暴露无遗。
【嫁妆？！还有这笔意外之财！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他的心声瞬间高昂起来，充满了几乎要压抑不住的狂喜，音调都拔高了几分，像中了头彩的赌徒。【等嫁妆到手，计划就更完美了！简直是锦上添花！到时候人一处理掉，房子、车子、嫁妆…就全是我的了！彻底财务自由！完美！简直太完美了！老天都在帮我！】
但他脸上却以惊人的速度摆出一副为我着想、甚至带着些微责备和不赞同的表情，伸手亲昵又自然地刮了下我的鼻子，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傻宝宝，你爸妈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太为我们着想了。不过嫁妆是你的私房钱，是爸妈给你的底气和爱护，是你自己的小金库，你得自己好好留着，怎么好意思拿出来一起投资呢？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以后我肯定会更努力，让你过好日子，哪能用你的嫁妆呢？这不成吃软饭的了？” 他的语气真诚得无懈可击，充满了所谓男人的担当和对我的呵护。
这虚伪至极、道貌岸然的话语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心上，带来一阵剧烈的恶心翻涌。我强压下喉咙口的酸涩和胃里的翻江倒海，继续扮演着不谙世事和全然的信任，坚持试探，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可是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呀，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再说了一起投资，钱生钱，我们未来的小日子才能过得更加红火富裕嘛。我想为我们的小家多出一份力呀。”
【蠢货！真是自己往死路上跑！蠢得无可救药！这么快就毫无防备，主动要把钱送上门了！好，很好！省了我再多费口舌哄骗！等钱到了手，看我怎么让你消失得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