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套话术。
每次我们之间有分歧,尤其是涉及到他家人的经济问题时,他总会把话题引到“你看不起我”和“城乡对立”的层面上,用道德绑架来逼我就范。
过去,我总会心软,会退让。
但这一次,看着他那顶红得快要滴血的标签,我突然觉得无比厌倦。
“周铭,我们不要偷换概念。”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件事跟城乡无关,跟尊严无关。只跟一件事有关——界限。我的东西,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理。你弟弟结婚,我们可以包个大红包,这是我们的心意。但我的车,不行。”
我的态度坚决,周铭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好,好,沈薇,你真是好样的。”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有钱,你了不起。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
说完,他把我的新车钥匙狠狠摔在鞋柜上,转身进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那串在柜面上弹跳的钥匙,心里一片冰凉。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顶“凤凰男”的标签背后,连接的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庞大宗族。而周铭,就是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并且也心甘情愿为他们奉献一切的“英雄”。
而我,不过是他通往康庄大道上,一个可以利用的,优质的“资源”罢了。
2 吸血鬼的入侵
车子的风波以周铭连续一周的冷战告终。
最终还是我先低了头,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因为我舍不得我们曾经的感情。我主动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也就坡下驴,这件事算是暂时翻了篇。
但他头上的标签,颜色却再也没有恢复到最初的金色,而是沉淀成一种暗沉的、带着锈迹的铜色。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个月,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周铭的妹妹,周晴,大学毕业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周铭一边心不在焉地扒着饭,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薇薇,小晴毕业了,工作还没着落,想来我们这边闯一闯。你看……”
我心里警铃大作,抬起头,看到周晴的资料卡已经在我的脑海里自动浮现——那个只在婚礼上见过一面的年轻女孩,头顶的标签是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吸血鬼”。
“她想来,可以啊。年轻人多见见世面是好事。”我不动声色地回应。
周铭立刻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她过几天就买票过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接她。”
“等等,”我放下了筷子,“她过来住哪?”
周铭愣了一下,用一种“你是不是在说废话”的眼神看着我:“当然是住家里啊!我们家次卧不是空着吗?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刚来大城市就去住出租屋吧,多不安全啊。”
我看着他,他头顶的“凤凰男”标签旁,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注释:【全家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说:“周铭,我们家就这么大,两个人住刚刚好。小晴来,短住几天,应应急,没问题。但长住,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周铭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种熟悉的,即将进入战斗模式的表情,“她是我亲妹妹!我是她唯一的哥哥!我不帮她谁帮她?沈薇,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