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0-27 02:10:42

文案:

如果青春是一首跌宕的歌,那我的一定布满走音与休止。 直到我在废墟里,亲手为自己按下播放键。

第一章:失准的序曲

我叫苏念雨,生于一个细雨绵绵的春日。 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出生时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们希望我的人生如春雨般温润,又带着对美好的念想。可惜,我似乎只继承了那份多愁善感——永远慢人一步,永远在期待与失落间徘徊。

尤其是在学习上。

初三那年的数学试卷,鲜红的"30"分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了那个闷热的下午。父亲的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它悬在半空,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他自己的腿上。"砰"的一声闷响,比打在我脸上更疼。

"我们家虽不富裕,"母亲在一旁打破沉默,声音带着常年操劳的沙哑,"但只要你肯读,砸锅卖铁也供你。"

"砸锅卖铁"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知道他们是认真的。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就像父亲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拮据,但整洁体面。他们从未在吃穿上短过我和弟弟,却也从未在我身上寄予过"光宗耀祖"的厚望。

或许,他们早就看透了我不是那块料。

我是个"倔"孩子,这是家族公认的标签。六岁时,因坚信母亲那句"再不听话就不要你了"的气话,我曾抱着装满石头的小书包,决心徒步去外婆家,最后在村口的麦秸垛下被找到;十岁时,好奇小鸡如何破壳,偷偷拿走母鸡身下的鸡蛋,放在被窝里捂了三天,直到蛋液沾满了床单......

这些"英勇事迹"成了逢年过节必谈的笑料,笑过之后,总以一句"这丫头,太倔"作结。

这份倔强,在面对函数、方程和几何时,却化作了深深的无力感。我看着黑板上天书般的公式,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台信号不良的旧收音机,拼命调试,也只能收到一片刺耳的杂音。

那时,我尚未找到我的频率。直到那场雷雨,和随之而来的永别。

第二章:雨夜、告别与第一声旋律

高二那年的夏天,雨水格外的多。 奶奶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走的。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台灯下与物理题苦苦纠缠。电话铃尖锐地划破雨声,父亲接起后,长久的沉默,然后是一声压抑的、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叹息。

奶奶并不疼我,甚至可说是疏离。从我出生起,她看到我是个女孩时,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失望,就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我理解她,那个年代,"重男轻女"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像田里的稗草,顽固且自然。我们之间,客气多于亲昵,规矩多于温情。

可当她真正离去,当我站在她的灵床前,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仿佛只是睡去的面孔,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感攫住了我。原来,生命可以如此脆弱,像风中残烛,说灭就灭。自然法则面前,一切爱憎怨憎,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葬礼结束后,我久久无法从那种情绪中抽离。熟悉的院落里,仿佛还回荡着她喊弟弟吃饭的声音;那张老藤椅上,似乎还留着她坐过的痕迹。你清晰地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关于她的记忆,却无处不在,细密地刺痛着你。

就是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我无意中点开了音乐软件。第一个闯入我世界的,是汪苏泷的《万有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