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月急了,却无法解释。
第二天,陈伯伯慌慌张张地找来,声音都带了哭腔:“追风!追风不见了!”
陈伯伯孤身一人,只有追风一直陪伴左右,他把它当孩子养。
众人帮着寻找,最后循着痕迹摸到城外贫民区张无赖家,正撞见张无赖兄弟磨刀霍霍。
追风被捆得结结实实,狗嘴被麻绳勒着,黑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呜呜哀鸣。
救下追风后,楚怀仁看着被陈伯伯千恩万谢抱走的狗,再回头看看自家一脸“我早说过”表情的女儿,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下午,出来时,看楚黎月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敬畏、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就在这时,楚黎月仰着小脸,语不惊人死不休:“爸,哦不,爹,我们搬乡下去住吧?”
楚怀仁正心神不宁,闻言一愣:
“闺女啊,这京城脚下,天子脚跟,繁华富庶,要什么有什么,住着不好吗?为何要搬到那穷乡僻壤去?”
楚黎月皱着小眉头,努力组织着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词汇:
“不好不好,这里……气数好像要尽了。说不定明年这儿就不是京城了。”
“哎呦我的个小祖宗诶!”
楚怀仁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她的嘴,脸色煞白地四下张望。
“这话可不兴说啊!要掉脑袋的!”
他虽然是个商人,却也知轻重,妄议国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然而,联系到女儿前两次精准得诡异的“预言”,楚怀仁的心彻底乱了。
他不敢全信,却又不敢不信。
晚间用饭时,他那位一向看嫡女不顺眼的宠妾柳氏,见楚怀仁心事重重,又听闻了些风言风语,便阴阳怪气地开口:
“老爷,要我说,月姐儿自从落水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张记着火,陈家的狗丢……这接二连三的,莫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成了灾星吧?”
“啪!”
一声脆响!
楚怀仁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铁青,前所未有的震怒:
“放肆!谁准你污蔑我女儿是灾星?!我看你才是搅家精!滚!给老子滚出楚家!”
柳氏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傻了,还想争辩,楚怀仁却直接唤来管家,当场写下休书,不顾柳氏哭嚎,命人将她连同她的细软一并扔出了府门。
这一举动,震惊了整个楚家后院。
所有人都明白,老爷这是铁了心要护着大小姐了。
当夜,楚怀仁与正妻林氏,也就是楚黎月的生母,密谈至深夜。
第二天,楚家开始悄无声息地变卖家产铺面。
楚怀仁经商多年,人脉颇广,虽动作隐秘,但如此大的动静,还是惹来不少猜测。
他只推说想回江南老家发展,旁人虽觉突兀,也未深想。
临行前,楚怀仁问女儿还有什么想要的。
楚黎月眨巴着大眼睛,认真道:“爹,我喜欢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好吃的点心,漂亮的衣服料子。”
楚怀仁此刻已将女儿的话奉若圭臬,闻言大手一挥:
“买!”
于是,楚家最后的资金流水般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