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退出”两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了晚星心上。她从未见过如此卑微、如此放弃自己的陆辰。那个骄傲的、永远充满能量的陆辰,因为她,变得如此黯淡。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这个,本来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现在……提前给你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它都属于你。”
说完,他毅然转身离开,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孤绝的意味。晚星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洁却璀璨的钻戒。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母:C&W,辰与晚。
原来,他早已将她规划进他的一生。泪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将她淹没。她失去了,她可能永远地失去了那个如辰星般守护她的男孩。
第九章:燃尽的夜空
晚星没有去找顾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陆辰的退出和那枚戒指,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任何关于选择的问题。
几天后,她收到一个包裹,是顾夜寄来的。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手工装订的画册。她打开画册,瞬间泪如雨下。画册里,全是画。用铅笔、钢笔、水彩……从稚嫩到成熟。每一幅画的主角都是她,或者说,是顾夜记忆里的她。
小时候爬树的她,躲在树下画星星的她,生气鼓腮的她,笑得没心没肺的她……然后是,根据她成年后照片想象的,穿着学士服的她,在画架前认真的她,甚至是在公司楼下避雨的她……
在画册的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我用整个童年和青春来铭记你,用余生来寻找你。但现在,我好像……又把你弄丢了。晚星,对不起,还有,再见。”
他画下了所有被她遗忘的瞬间,他偏执地活在有她的记忆里,他的爱浓烈、纯粹,却也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烧伤了她,也灼伤了他自己。
晚星疯了一样拨打顾夜的电话,已是空号。她跑去他的工作室,人去楼空。邻居说,他昨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就像一场突然降临的暴风雨,猛烈地席卷了她的世界,留下满地狼藉后,又骤然消失,无声无息。他燃尽了自己所有的执念,照亮了她被遗忘的夜空,然后,这片夜空,重归死寂。
第十章:星辰不再,晚照独明
三个月后。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晚星辞去了工作,成了一个全职插画师,在自己的公寓里创作。
她和陆辰见过几次,像老朋友一样吃饭、聊天,礼貌而疏离。他收回了那枚戒指,说:“它应该戴在真正属于它的人手上。”他的身边,渐渐有了其他女孩的身影,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活泼开朗,看他的眼神充满崇拜。
晚星真心祝福他。他值得拥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而不是像她这样,心里装着太多疑问和阴影的人。
至于顾夜,他彻底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偶尔,晚星会在深夜看着那本画册,抚摸那些线条,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是爱吗?或许不全是。是愧疚吗?也不尽然。那是一种混杂着疼痛、遗憾和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的复杂情感。
她最终谁也没有选择。她的新插画集出版了,名字叫《星辰映晚照》。画集里,有璀璨的星辰,有深邃的夜空,有温暖的晚照,却再也没有了那个并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