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鸣咬了咬牙,再次伸出手。
这次抽取的过程更痛苦,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困难了。
但他没有停止。
十五分钟后,完成。
他踉跄着走出楼梯间,刚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江天鸣转身,看到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
“我…我走错了。“江天鸣说。
“走错?“保安打量着他,“这都第二晚了,昨晚也是你吧?带个鸭舌帽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来小区干什么?”
“我真的走错了。“江天鸣快步离开。
保安在后面喊:“你站住!”
但江天鸣已经跑出了小区。
回到家里,江天鸣瘫倒在沙发上,浑身都在发抖。
他掏出手机,看到李德明发来的消息:“不错,效果很明显。继续保持。”
江天鸣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那个小男孩头上缠着绷带的样子。
他告诉自己: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但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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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手术很成功。
肿瘤切除得很干净,主刀医生说只要术后化疗跟上,生存率能大幅提高。
江天鸣终于松了口气。
但接下来的一周,意外接二连三。
第三天,周芸来探望时说:“那个王小宝,又出事了。前天在学校上体育课,被同学推了一下,直接从单杠上摔下来,右手骨折。”
第五天,周芸说:“王小宝他爸,在工厂被机器夹到了手指,差点截肢。”
第七天,周芸说:“他们家现在简直倒霉透了,昨天家里水管爆了,楼下邻居找上门要赔偿。他妈说要不是亲眼看着,都怀疑是不是撞邪了。”
每次周芸说这些,江天鸣都低着头不说话。
苏婉注意到了。
“老公,你最近不太对劲。“术后第八天,苏婉在病床上说。
“有吗?“江天鸣避开她的眼神。
“有。“苏婉说,“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有时候还一身汗。你去哪了?”
“就…在附近走走,透透气。”
“透气需要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出去,十二点准时回来?“苏婉盯着他,“天鸣,我们结婚五年,你从来没对我撒过谎。现在……”
“我没撒谎。”
“那你敢不敢今晚不出去?”
江天鸣沉默了。
他不能不出去。李德明给的期限是一个月,现在才过了七天,他还有二十三天的任务要完成。
“看吧,你不敢。“苏婉的眼泪掉下来,“天鸣,你在瞒我什么?”
“婉婉……”
“我不想听解释。“苏婉转过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江天鸣站在病床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苏婉在他走后,立刻给周芸打了电话。
“周芸,我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
“今晚,你跟着天鸣,看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啊?你要我跟踪他?”
“对。“苏婉的声音很冷静,“我必须知道他在隐瞒什么。”
晚上十一点,周芸开着车,远远跟在江天鸣后面。
她看到江天鸣走进了对面的阳光小区,躲进了6号楼的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