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注意到。
她补妆用的小镜子上，反射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串串快速滚动的、诡异的符号。像某种操作界面。
她的手指，在镜面上无声地点动着。像是在……操作什么。
她在管理直播间？还是在向某个存在汇报？
我将车开到一个红灯前停下。
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她的高跟鞋鞋底。
那暗红色的砂砾，还在。
而且，我敏锐地察觉到，鞋跟的缝隙里，卡着一小片……极其微小的、干枯的、类似鳞片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与那砂砾同源的非人气息。
钥匙。
或许，进入那扇“门”的钥匙，不在别处。就在林晚自己身上。
晚上。
林晚似乎为了弥补白天的“过失”，格外殷勤。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我爱吃的菜。烛光。红酒。气氛旖旎。
“老公，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她举杯。眼波流转。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忘了那些不愉快，好吗？”
我举杯与她相碰。“好。”
酒过三巡。
林晚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似乎有了几分醉意。她站起身，摇晃着走到我身边。坐进我怀里。双臂环住我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
“老公……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晚……你会害怕吗？”她吃吃地笑着。半真半假。
“哦？”我搂着她的腰。手指，不经意地划过她睡裙的背部。“那你是谁？妖精？还是……外星人？”
“你猜？”她凑近。红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也许……我是来自深渊的使者呢？专门来收割你的灵魂的。”
她在挑衅。还是在……透露真相？
“那在收割之前……”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锁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我？”
林晚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她笑得更加妩媚。“因为……你的灵魂，很特别啊。像黑夜里的灯塔。那么……诱人。”
特别？
是因为我隐藏的魔门传承吗？
就在这时。
客厅的电视，突然自己亮了。
雪花屏。刺耳的噪音。
然后，画面稳定。出现的，不是电视节目。
而是……那个熟悉的直播间界面！
【万象人间行·藏品展示：灵魂的重量】。
我的灵魂，依旧悬吊在深渊之上。但此刻，锁链晃动得更加剧烈。灵魂体的脸上，呈现出痛苦扭曲的表情。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
【观察者7号】：“警报！‘容器’出现异常波动！”
【饕餮客】：“刺激！是要挣脱了吗？快！打赏！我要看更激烈的！”
打赏榜上，【晚风】的金额，再次飙升。
林晚从我怀里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眼神里的迷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冷静和……掌控感。
她甚至没有离开我的膝盖。只是伸出纤纤玉指，对着电视屏幕，凌空一点。
仿佛有无形的界面在她面前展开。
她快速操作着。像在处理一项寻常的工作。
“没事。一点小故障。”她轻声说，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锚点’有些不稳定。加固一下就好了。”
我看到，直播画面中。几条新的、更粗的黑色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狠狠鞭挞在我的灵魂体上。灵魂发出无声的惨嚎，变得更加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