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阎洺随身携带,几乎是形影不离。
他处理蛇族政务时,她就被他放在宽大的玄冰玉书案一角,旁边还贴心地铺了一小块不知道什么妖兽的柔软绒毛垫子。
底下是匍匐敬畏的蛇族将领和长老,他们对于王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小玩意儿”虽然好奇,却无一人敢置喙。只是偶尔投来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毕竟,谁都知道王上冷酷无情,这小东西怕是活不长久。
凌霏蹲在垫子上,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内心既屈辱又无奈。想她凌霏当年也是能与阎洺正面抗衡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
阎洺批阅着玉简,神情专注冷峻,偶尔会因为下属的蠢笨或办事不利而散发出低气压,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骤降几分。
每当这时,凌霏都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生怕这煞神一个不顺心,顺手就把自己给捏死了。
然而,他从未将怒火波及到她身上。
甚至,在他冷声训斥一个办事不力的将领时,凌霏清晰地听到他脑子里同时在想着:
【这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吓到我的小兔子了。】
凌霏:“……” 她并没有被吓到,谢谢。
还有一次,一个容貌美艳、身姿婀娜的蛇族女将,在汇报完军情后,壮着胆子,眼波流转地看向阎洺,声音娇媚:“王上,您案上那只小兔甚是可爱,不知能否让属下近前观赏一番?”
凌霏立刻竖起耳朵,警惕起来。这女将身上的气息让她很不舒服,那眼神里的算计几乎不加掩饰。
阎洺头也没抬,声音淡漠:“不能。”
女将脸色一僵,还想再说什么。
阎洺冷冷补充:“退下。”
女将不敢违逆,悻悻退下。
凌霏听到的心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身上熏香刺鼻,是想熏死谁?还想碰我的兔子,她也配?】
凌霏:“……” 她是不是该谢谢他的“维护”?
最让她难以适应的,是阎洺那种近乎……痴迷(?)的抚摸。
他似乎极其喜爱她这一身雪白柔软的绒毛,以及那对长长的耳朵。只要闲暇,他的手指就会缠上来,有时是用指尖轻轻梳理她背部的毛,有时是捏捏她软乎乎的爪子,更多的时候,是爱不释手地把玩她的耳朵。
他的动作总是很轻,带着一种与他外表极不相符的耐心与细致。
但每一次触碰,都让凌霏浑身僵硬,内心警报狂响。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些不断往她脑子里钻的心声:
【好软,怎么会这么软?像是最上等的暖玉。】
【耳朵动起来真可爱,想咬一口。】
【爪子粉粉嫩嫩的,太小了,还没我指甲盖大。】
【抱着好像暖和了一点,蛇族体温低,这个小东西像个暖炉。】
凌霏从最初的震惊、恐惧、难以置信,逐渐变得麻木,甚至开始有些崩溃。
这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蛇王!他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好的恨她入骨呢?说好的要让她生不如死呢?
为什么她听到的,全是这些乱七八糟、让人面红耳赤(如果兔子脸能红的话)的念头!
她宁愿他直接给她个痛快,也好过这样用温柔(?)的酷刑折磨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