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事不可为，怨毒无比地瞪了陈青山一眼，似乎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刻入灵魂深处。
“陈青山！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次，必取你性命和龙魂！”他嘶吼一声，猛地掷出几枚烟雾弹。
砰！砰！
浓密的烟雾瞬间爆开，掩盖了他的身形。
几名猎头人战士试图冲入烟雾追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和重物坠地的声音。
烟雾散去，原地只留下一滩黑血和半截被斩断的、涂着油彩的胳膊，暗刻已然不见踪影。
猎头人战士们没有再追，只是沉默地开始打扫战场，给未死的敌人补刀，收集有用的战利品。
一名看起来像是头领的猎头人壮汉，走到孙老爷子面前，单手抚胸，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孙，参王。大头领，让我们，帮你。恩情，还了。”
孙老爷子连忙还礼：“多谢勇士们救命之恩！孙某感激不尽！”
那头领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目光扫过满身是血、勉强站立的陈青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挥手示意部下们抬起同伴的遗体，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地退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只留下几声悠远的骨哨声在山谷中回荡，很快便消失不见。
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留下劫后余生、恍如隔世的陈青山等人，以及满地新增的尸体。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了地平线，夜幕缓缓降临，寒意开始弥漫。
短暂的沉默后，幸存的人们爆发出混杂着悲痛、庆幸与后怕的复杂情绪。
“快！赶紧打扫战场！此地不宜久留！鬼子肯定还会再来！”赵龙胆强撑着身体，大声指挥着。
陈青山在柳眉的搀扶下，缓缓坐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破碎的衣衫。
刚才与九菊一派的暗刻的短暂对峙和强行出手，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柳眉小心地检查着他的伤势，尤其是那扭曲的右臂，美眸中满是心疼和担忧：“你的手……”
“没事……还死不了。”陈青山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目光却看向猎头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感激。
孙老爷子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多年前结下的善缘，今日竟救了我们大家一命。猎头人部落极少与外界接触，此番出手，恩情已还，日后恐怕……”
陈青山点了点头，将这份恩情默默记在心里。他环顾四周，经过接连两场恶战，原本就伤亡惨重的队伍，此刻算上他自己、柳眉、赵龙胆、山猫、大长老、孙老爷子、石崽、铁蛋，也只剩下九个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弹药也几乎打光了。
形势依旧严峻到了极点。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陈青山沉声道，强忍着虚弱站起来，“风魔小太郎败退，暗刻偷袭未成，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是我们无法抵挡的力量了！”
众人神色一凛，深知陈青山所言非虚。
“青山兄弟，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赵龙胆毫不犹豫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此刻陈青山已是毫无疑问的主心骨。
“山猫，”陈青山看向队伍里最擅长追踪和寻路的向导，“还能找到安全的路吗？最好是能避开鬼子大部队，又能尽快往南边抗联活动区域靠拢的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