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迹就在此时发生。序麦种落入火海,竟未被引燃,反而在火舌中生根发芽,长出带着银白纹路的青苗。苗叶舒展时,发出 “簌簌” 的轻响,所过之处,绿焰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焦黑的土地。更神奇的是,苗叶上浮现出模糊的光影 —— 那是护童窑的孩子们围在炉边烤火的景象:大孩子给小孩子讲故事,炎炽的父亲用炉灰画小人,炎儿刚出生时,被裹在襁褓里放在炉边取暖,小脸被烘得通红……

炎魔的动作猛地僵住。绿焰头颅转向那些光影,钢水组成的身躯剧烈震颤,身上的焚天焰竟有几分黯淡。“这…… 这景象……” 他的声音带着困惑,右脚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吾…… 吾似曾守护过这般温暖……” 他的钢手不自觉地抬起,想去触碰那些光影,指尖的钢水却在靠近时凝固,化作带着孩童手印的钢块。

炎炽趁机往前冲了三步,护脉剑往地上一拄,剑身上的火灵晶爆发出红光,将序麦种的青苗范围扩大了数尺。“你本是护童窑的灵火所化!” 他盯着炎魔胸口的位置,那里的钢水流动最缓,隐约能看到块巴掌大的晶核,核上的纹路与护童窑的火域灵脉母晶一模一样,“三十年前,窑里的大熔炉爆了,是你 —— 是窑火的灵识凝聚成的火灵,护住了当时所有的孩子!你忘了吗?”

炎魔的绿焰头颅剧烈闪烁,像是在与某种力量对抗。他的钢手捂住胸口,晶核的位置传来灼痛,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从钢水中涌出:孩子们用小铲往炉里添柴,老窑工们用他的火灵烤麦饼,炎炽小时候趴在炉边,用树枝在他的火苗上写字…… 这些碎片如星火般亮起,又被更深的绿焰吞没。

“胡说!” 炎魔突然暴怒,身上的钢水暴涨,焚天焰重新变得炽烈,“灵核说吾是纯粹的火脉使者,不是凡俗豢养的宠物!” 他猛地挥手,钢火弹如雨点般砸向护童窑的窑门,青砖在爆炸声中碎裂,露出里面被火焰包裹的火域灵脉母晶 —— 晶身的红光已微弱如烛,晶面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显然正被炎魔的力量吞噬。

“母晶快撑不住了!” 炎炽看着母晶的裂纹,眼中泛起血丝。他往窑壁退去,那里的石壁上刻着护童窑的史记,记载着每一代窑工守护火脉的故事。“你看!” 他用护脉剑指着石壁,剑身上的火灵晶与石壁共鸣,史记得字迹突然亮起,浮现出清晰的画面:第一代窑工引火脉入窑,火灵在晶中诞生;大熔炉爆炸时,火灵化作光盾护住孩童;炎炽出生时,火灵在他襁褓上留下火红的印记……

炎魔的钢脚在史记得光芒中停住,绿焰头颅里传出痛苦的嘶吼。他胸口的晶核突然爆发出红光,与石壁上的印记产生共鸣,钢水组成的身躯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孩童手印,那些手印正是石壁上记载的孩子们留下的。“吾…… 吾记起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挣扎,焚天焰渐渐变弱,“吾曾答应过…… 要永远守护他们……”

就在这时,阿铁突然指着炎魔的晶核,那里的红光中嵌着块漆黑的残片,残片上的归藏卦火爻与水域逆水爻的纹路完全吻合,正泛着与窑顶灵核实验装置相同的黑光。“是逆火爻!” 阿铁的破晶锤往地上一顿,褐光与炎炽的红光相触,“和水域的逆水爻是一对!灵核用它篡改了火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