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双魂归墟 盘古低语
夏知秋最后记忆停留在别墅露台的藤椅上。十月的阳光暖得像裹了层羊绒，她手里攥着刚看完的建筑杂志，封面上是她退休前设计的最后一座文化中心 —— 玻璃幕墙映着蓝天白云，像块嵌在城市里的透明宝石。身旁的宋景恒轻轻打着鼾，老花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握着那本翻烂的《机械工程手册》。
“老宋，该进屋了，风大。” 她推了推丈夫的胳膊，指尖触到的布料却突然变得冰凉。下一秒，胸口像是被塞进了块烧红的烙铁，窒息感瞬间裹住她，杂志从手中滑落， pages 散开在风里，像一群折了翅的蝴蝶。
宋景恒的鼾声戛然而止。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夏知秋的身体软软倒向藤椅，自己的心脏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连呼吸都发颤。他想伸手去扶，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妻子落在地上的杂志封面 —— 那座他曾帮她计算过承重结构的文化中心，在夕阳里泛着温柔的光。
“知秋……”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里，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夏知秋在一片温热的触感中醒来。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也不是家里的檀香，而是一种带着泥土腥气的草木清香，像是雨后的深山。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惊人，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还有某种低沉的、像是大地呼吸般的震动。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几分茫然。
夏知秋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宋景恒正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震惊。他身上的格子衬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绣着复杂纹路的白色长袍，材质像是丝绸，却比丝绸更轻盈，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老宋？这是哪儿？我们不是……”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不对劲。不是老年的僵硬，而是一种陌生的、充满力量的柔韧感，仿佛每一寸肌肉都重新焕发了生机。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 皮肤白皙细腻，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根本不是她那双布满细纹、关节有些变形的手。
更让她震惊的是身体的下半部分。裙摆掀开，露出的不是熟悉的牛仔裤，而是一条覆盖着淡金色鳞片的蛇尾，鳞片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轻轻摆动时，带动周围的草叶微微晃动。
“知秋，你……” 宋景恒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声音发颤。他抬起自己的手，同样年轻而陌生，再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 那不是腿，而是一条覆盖着青色鳞片的龙尾，龙鳞上的纹路像是天然形成的八卦图案，随着他的动作，隐隐有微光流转。
夏知秋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是夏知秋，一个退休的建筑师，坚定的丁克主义者，和丈夫宋景恒一起走过了五十年，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人首蛇身的模样？还有宋景恒，他怎么会是龙身人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四周。他们身处一片巨大的山谷中，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只有一种柔和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高耸入云的古树，树干粗得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枝头挂满了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远处的山峰像是用玉石雕琢而成，半山腰缠绕着白色的云雾，云雾中隐约能看到宫殿的飞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