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王妍冰做了一个决定。她找出早已准备好的解约律师函，那是她去年偷偷咨询律师后拟定的，原本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出路。违约金虽然高昂，但她这几年攒下的积蓄，加上可以变卖的奢侈品——那些曾经象征着身份的高定包、珠宝，如今成了她逃离牢笼的筹码，勉强能凑够一半。剩下的，她只能赌一把。
上午十点，王妍冰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出现在经纪公司的会议室里。林姐看到她手里的律师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王妍冰，你疯了？解约？你知道违约金是多少吗？八千万！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我知道，”王妍冰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但我不想再做你们的摇钱树，更不想再被张总那样的人拿捏。”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姐瞬间僵硬的脸，“尤其是在你把我推给张总，还收了他五十万好处费之后。”
“你……你胡说什么！”林姐的声音瞬间拔高，眼神里满是慌乱。
王妍冰没有理会她的辩解，而是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林姐，这是你去年逼我去陪张总时说的话——‘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早年的素颜照发出去，说你整容’，还有张总在包厢里对我动手动脚时，你在门外说的‘忍忍就过去了，为了资源’。”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如果这些东西被曝光，你觉得身败名裂的会是谁？是我这个‘受害者’，还是你这个‘帮凶’？”
林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椅子上。她没想到王妍冰竟然留了后手，更没想到她连自己收好处费的事都知道。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死寂，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这个圈子里光怪陆离的现实——一半光明，一半阴暗。
最终，公司同意了王妍冰的解约要求，但提出了苛刻的条件：扣除她所有的积蓄，变卖她名下的房产，还要她公开道歉，声称是自己“因个人原因主动解约，与公司无关”。王妍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她逃离牢笼必须付出的代价。签字的那一刻，她看着自己的名字落在纸上，突然觉得无比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解约后的日子，比王妍冰想象中还要艰难。她搬离了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豪华公寓，住进了一个只有十几平米的狭小出租屋，墙壁上还残留着前任租客的涂鸦。她变卖了所有的奢侈品，连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条珍珠项链都忍痛卖掉了，才勉强凑够了剩下的违约金。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朋友、同事，都因为害怕得罪张总和经纪公司，纷纷与她断了联系——微信被拉黑，电话打不通，就连她曾经资助过的师弟，见了她也像见了瘟疫一样绕道走。她投出去的简历，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对方以“形象不符”为由拒绝——她知道，这是公司在背后打压她，他们要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有一次，她在超市买菜时，被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认了出来。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棵白菜，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声音都在发抖：“妍冰姐？你真的是王妍冰吗？我是你的粉丝，从你选秀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最近怎么没有消息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