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刺破夜色时，王妍冰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亮片，像淬了光的碎钻。红毯尽头的摄影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她提着高定礼服的裙摆，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唇角上扬30度，眼神柔和却不聚焦，这是经纪人林姐教她的“完美表情”，能精准戳中粉丝和媒体的偏好。
“妍冰！看这边！”
“请问你对本次提名最佳女主角有信心吗？”
她微微侧头，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纤细优美的锁骨。镜头捕捉到的每一个瞬间都堪称完美，没人知道她礼服内衬的皮肤还残留着昨晚的淤青，更没人知道半小时前，她刚在后台的VIP休息室里，被投资方张总攥着手腕按在沙发上，对方油腻的手指划过她的下颌，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只要你听话，这个影后奖杯，我保你拿。”
王妍冰出道五年，从选秀节目里的素人一步步爬到一线女星的位置，靠的从来不是运气。刚签约经纪公司时，她以为只要有实力就能站稳脚跟，直到第一次被要求陪酒。那天她穿着不合身的短裙，在包厢里被一群陌生男人灌酒，有人借着酒意摸她的腰，她挣扎着躲开，换来的却是经纪人冰冷的警告：“王妍冰，认清现实，圈里的漂亮女孩多的是，你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
从那以后，她学会了伪装。在镜头前，她是唱跳俱佳、演技灵动的“国民初恋”，会对着粉丝说“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一直努力”；在私下里，她穿着宽大的外套遮住身上的痕迹，对着镜子练习如何在被冒犯时依然保持微笑，如何在资本的博弈中保全自己的一丝体面。
这次的影后提名，是她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为了这个角色，她减重二十斤，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里赤脚拍戏，手指冻得青紫也坚持不用替身。可当制片人把她叫到办公室，隐晦地提出“潜规则”的要求时，她才明白，所有的努力在资本面前都轻如鸿毛。
“妍冰，张总在业内的影响力你是知道的，”制片人端着茶杯，眼神在她身上打转，“只要你陪他一段时间，不仅是影后，后续的国际资源也会向你倾斜。你想想，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王妍冰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想起刚出道时，在出租屋里对着海报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实力站上最高的舞台。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合约还剩三年，违约金高到让她倾家荡产，而公司早已把她当成“摇钱树”，只要能换来资源，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意愿。
颁奖礼当晚，王妍冰最终没能拿到影后奖杯。获奖者是张总力捧的新人，一个刚出道半年、毫无代表作的女孩。后台的走廊里，她撞见张总和那个新人相拥，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搂着女孩的腰，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王妍冰，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张总看到她，语气里满是嘲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娱乐圈里的明星，不过是我们的玩具罢了。”
王妍冰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像是敲在她的心上。走出场馆时，外面下起了小雨，粉丝们举着灯牌在雨中等待，看到她出来，立刻欢呼着围上来：“妍冰！你超棒的！”“不要难过，我们永远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