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主位，面色沉静，但苏一能听见他心中翻涌的波涛：
【北疆又起纷争，这群庸臣就知道劝朕忍！当年太祖皇帝亲征漠北，何等气概！】 【若是慧娘娘还在...她定会明白朕的心思。】 【这莲子羹怎么有点咸？御膳房越发不用心了。】
苏一惊讶地发现，皇上的心声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她偷偷望去，见他眉宇间确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郁结。
酒过三巡，几位老臣又提起北疆之事，果然一味主张怀柔。皇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嘴角带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迂腐！统统迂腐！难道要等蛮族铁蹄踏破边关才知反抗吗？】
苏一听见皇上心中怒吼，手中酒杯险些摔落。她看着那些侃侃而谈的大臣，又看看强压怒意的皇上，鬼使神差地轻声自语：
“边境不宁，陛下心系天下，非一味怀柔可解。”
声音很轻，但在稍歇的交谈中，竟显得格外清晰。
满场顿时寂静。大臣们惊讶地看向这个不起眼的小采女，皇上也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来。
“你说什么？”皇上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一慌忙跪地：“妾身妄言，请陛下恕罪。”
【此女竟能说出朕心中所思！】皇上心中震惊，面上却不露分毫，“起身回话。你且说说，为何怀柔不可取？”
苏一硬着头皮，根据方才听到的皇上心声，斟酌道：“妾身愚见，怀柔虽能暂安人心，但若示弱太过，反令敌人生轻蔑之心。陛下圣明，自有决断。”
她说完，心跳如擂鼓。这些话大半是重复皇上自己的念头，若是猜错圣意，怕是难逃责罚。
良久，皇上忽然轻笑一声：“倒是有些见识。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苏一。”
“苏一，”皇上点头，“明日调到乾清宫伺候笔墨。”
满座皆惊。后宫嫔妃无数，能近身伺候御前的屈指可数。各方目光聚焦在苏一身上，有惊讶，有嫉妒，有探究。
苏一谢恩起身，耳畔顿时被各种心声淹没：
【这苏采女什么来头？竟得皇上青眼！】 【一句话就提拔到御前，莫非早有准备？】 【得赶紧打听她的背景...】
而在这一片嘈杂中，皇下的心声清晰入耳：【且看看是她真有见识，还是误打误撞。若是前者...倒是难得。】
苏一低头退回座位，手心全是冷汗。这一次，读心术似乎终于带来了好运，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天命提示，逆反心生
清晨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苏一尚在朦胧之间，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炸开：
“今日巳时，御花园东南角，太子途经，乃良缘之始。”
她猛地坐起，睡意全无。这声音与往日听到的杂乱心声截然不同，没有情绪起伏，字句清晰得像铜磬敲击，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良缘？”苏一低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锦被。入宫这些时日，她已受够了各种安排——替嫡姐参选是安排，学习规矩是安排，连昨日皇上看似青眼的提拔，何尝不也是一种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