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陈先生，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你先看看这个。”
是一份保密协议。
我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
“林薇是我的当事人。她委托我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张伟的语气公事公办，“你即将了解到的信息，涉及她的个人隐私。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必须签下这份协议，保证不会向第三方透露。”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拿起笔，几乎没有犹豫，在协议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不管那真相有多残酷。
张伟收回协议，表情缓和了一些。
“陈先生，首先，我要告诉你，那两个孩子，确实是林薇和你的孩子。”
“不可能！”我立刻反驳，“她根本没有怀孕！出生证明上的医院，连妇产科都没有！”
“那是因为，孩子的出生方式比较特殊。”张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们是通过代孕出生的。”
代孕。
虽然早有猜测，但从他嘴里得到证实，我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疼。
“为什么？”我红着眼问他，“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我的身体也没有问题，为什么要代孕？为什么要瞒着我？”
张伟叹了口气。
“因为，林薇她……不能生育。”
“什么？”我愣住了，“这怎么可能？我们做过婚前检查，医生说我们两个都很健康！”
“婚检报告，是伪造的。”
张伟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响。
“林薇在大学时，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切除了子宫。这件事，她谁也没有告诉。”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子宫切除？
意外事故？
我跟她从大学就在一起，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无所知？
“她不想让你因为这个看轻她，更不想失去你。所以她伪造了婚检报告，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张伟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打着我的心脏。
我想起了过去种种。
我妈催我们要孩子，林薇总是笑着说“再过两年，等事业稳定一些”。
我以为她是真的想拼事业，原来……她只是在找借口。
我想起有一次我们看电视，一个女人因为不能生育被婆家嫌弃，林薇当时抱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我当时还笑她太多愁善感。
原来，她是在害怕。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那……那代孕的事……”我的声音沙哑。
“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她攒了很久的钱，联系了境外的机构。她想等孩子出生，给你一个惊喜。她甚至想好了说辞，就说是她偷偷怀孕，不想让你担心才瞒着你。”
“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
张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
“张律师，求你告诉我。”我几乎是在恳求他。
他看着我，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终于，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因为，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