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重雷劈在心中，终于将摇摇欲坠的心推向了万劫不复。
被裴絮川一巴掌打裂的伤口流出血，和泪混在一起。
握住一旁修剪绿植的剪刀，我笑出了声。
“以命偿命，好一个以命偿命……”
“可我欠着九条命，只还一条可怎么行……”
“喻兰，你别乱来！”
在裴絮川逐渐慌乱的视线中，我扬起剪刀。
“不如死了我一个，成全所有人！”
剪刀的尖端对准心脏，直直地刺了下去！
皮肤被刺破的那一刻，我无声呼唤出系统：
“我要把改嫁的目标，更换为我的丈夫，裴絮川。”
05.
裴絮川扑过来挡伤的动作很快，剪刀划过他的手掌，偏离了我的心口，没造成致命伤。
可胸腔剧烈的疼痛和喷涌出来的血，还是让我的脸色瞬间苍白。
越来越越模糊的视线里，裴絮川甩开林娇娇，快步上前扶住我，声音沙哑：
“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力道轻柔，仿佛怀里是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我却推开他，倚着墙与他保持距离：
“不需要你……我自己走。”
胸口的血浸透单薄的睡裙，沿着我的脚印蜿蜒在地板上汇成血泊。
我将所有的力气用来扶着墙，维持住最后的尊严，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洁白的墙上，血手印斑驳交错，骇人又醒目。
我听见身后的裴絮川低低笑了一声：
“不需要我……？”
下一瞬，清冽的冷香袭来，视线天旋地转，我被裴絮川打横抱了起来。
“看清楚，喻兰，明明你根本离不开我。”
裴絮川低哑的声音鼓震着我的耳膜，我挣扎着抗拒他的触碰。
“放开我，放开我！”
“别用你碰过她的脏手碰我！滚出去，滚出去！”
可我越挣扎，裴絮川的怀抱就越紧。
林娇娇拉住裴絮川的衣角，假好心地担忧道：
“絮川哥哥，你的手也受了伤需要缝针，还是不要勉强了，我带嫂子去医院吧。”
裴絮川的视线如利刃般冰冷扫过，不需要他再说一个字，林娇娇便下意识松开了他的衣角。
我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发黑旋转。
裴絮川叹了口气，微微俯首与我的额头相抵，语气罕见地服了软：
“就先依赖我这一次，行吗？”
行吗。
他的口癖太明显，每次被我缠得遭不住，就边极力隐忍边抵着我的额头搬出商量的语气。
回家再玩我，行吗。
不要嫁给别人了，和我结婚，行吗。
抵在他胸口的手终于妥协般滑落。
靠在他的肩头，我任由自己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06.
一片虚无之中，残存的系统意识不停地催促着我绑定裴絮川作为新的改嫁目标。
一旦确认成功，裴絮川就会像之前几个十恶不赦的老总一样无名横死，成为系统的养分。
本该按下确认键的手，却悬停在了最后一刻。
裴絮川并不知道系统的事情，也不知道死去的那九个人肮脏血腥的过去。
只要告诉他真相，我们之间的所有矛盾就会迎刃而解。
想起他奋不顾身挡伤的模样，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后，我将手移到了取消键上。
系统的机械音没有感情地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