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我气笑了,“你觉得,你的道歉,值多少钱?”
“五千?一万?”陈宇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林溪,我劝你见好就收。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当年的丑事,你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的面子,在十年前你把那张照片发到校园BBS的时候,就已经被你撕碎了。陈宇,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要么,你按照律师函的要求,公开道歉;要么,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陈宇错愕和愤怒的表情。他大概从没想过,当年那个被他随意欺凌的丑小鸭,如今会变得如此强硬。
他低估了我,也低估了法律。
果然,半小时后,我接到了一个共同好友的电话。
“溪溪啊,我是李哲。那个……陈宇的事情,我听说了。他也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我反问,“李哲,如果被偷拍、被霸凌的是你,你也能这么轻易地说‘算了’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他让我给你带个话,他愿意赔偿两万块钱,私了。”
“你告诉他,我一分钱都不会要。我要的是公正。”
挂了电话,我感到一阵疲惫。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解决方式,用钱来息事宁人,用同学情谊来道德绑架。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有些伤害,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我打开电脑,将刚才和陈宇的通话录音保存下来。他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要快。
第二天,我发现那个营销号的文章已经被删除了。
陈宇在那个社交平台上的相关动态也消失了。
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太天真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我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做了云端备份。
又过了两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归属地显示是陈宇所在的城市。
“您好,是林溪女士吗?我是XX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受陈宇先生的委托,就您提出的侵权事宜与您沟通。”
终于来了。
“张律师,您好。”我打开了免提,并按下了录音键。
“林女士,关于您提出的要求,我们当事人认为过高了。一张照片而已,并没有对您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早已过了诉讼时效。”张律师的语气非常官方。
“诉讼时效?”我冷笑一声,“张律师,您是专业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民法典》规定,诉讼时效是从权利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受到损害以及义务人之日起计算。陈宇最近在社交平台上的言论,构成了新的、持续的侵权行为。您确定,这过了诉讼时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至于是否造成实质性伤害,我想,这应该由法官来判定,而不是由侵权者自己说了算。”我继续说道,“我当年的遭遇,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因为这张照片,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至今仍在接受心理治疗。这些,我都有相关的医疗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