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来这一趟，
阿言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先是这败家子学会开店做生意，而且还挣钱了。
现在又是面对王彦几个护卫，不落下风。
不，
或者不能说不落下风，是完全碾压王彦的四个护卫。
这王彦……
其实白家也和他们王家的长石商行，有些往来，所以阿言是知道，王彦这四个护卫，是有多么精挑细选的。
即便如此，
那败家子，还是轻而易举赢之。
这……
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嗜赌如命的败家子么？
怎么如今所见所闻，
一件件，都在刷新他的世界观。
那败家子……
不，现在，亲家的最后血脉，还会是败家子么？
阿言彻底迷茫了。
“言执事，您怎么了？”
身旁一名白府下人，见阿言楞在那儿许久，忍不住问道。
他是刚到白府没多久，所以并不知晓秦文远败家子名头，还以为那秦文远，一直都如方才那般厉害。
“啊，不，没什么。”
阿言缓缓回神。
盯着那不远处的秦文远，沉默半晌，这才开口。
“眼下是好时机，你们去吧，去买份长生粥来尝尝。”
“另外，也带回来一份，给我尝尝看。”
如今随着王彦事件过去，秦文远的粥铺围了一大堆人买粥或者是了解粥，没有比此刻更合适的出场时机了。
“言执事，我等明白。”
一名为首白府下人应允，随后带着另外两名白府下人，徐徐离开。
在他们走后，阿言依旧盯着那长生粥铺子，久久无言。
长生粥……
长生长生，
好大的名头，真不知道你秦文远，究竟是用何等粥食，撑起如此大的名头。
………………
粥铺。
生意的火爆，开始逐渐降温。
终究还是看热闹的人多些，而且哪怕是有心思想要购买长生粥的，但一打听到十文钱一碗的价格，还是被狼狈败退。
这也是秦文远认为，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生意比之半个时辰前，还是好上太多了。
足足多卖了七八碗！
这还是很不错的。
“掌柜的。”
这时，又有新的客人上来。
“客官，来了。”
秦文远浅笑一声回应，随后看向客人。
只那一看，秦文远便眼眸闪烁。
眸子里闪烁不明韵味。
但很快，恢复平静。
“给我们三碗长生粥，另外还要打荷【打包】一份。”
话音落下。
便是四十文钱，置于秦文远面前。
秦文远笑道：“没问题，客官静且坐着稍等。”
那三名来客，开始往那铺位走去落座。
在他们走后一会，长乐便凑了过来。
“夫君。”
长乐呢喃一声，眼中盯着那三人，若有所思。
“夫人也看出来了？”
秦文远平静开口。
“恩，他们方才递钱的手势，是白家特有训练下人的方法。”
“白家，终究还是来人了。”
长乐在白府待了一周左右，见过许多白府才有而外面没有的规矩。
比如每一名入府下人，都得用白家特有礼法中的手势，向外人、包括家里人行礼。
长乐本来也要学这种东西的，但还没来得及学，便被白文依替嫁给秦文远。
“夫人你是那样看出来的么？”
秦文远错愕：“我也看出他们是白家人，不过我是看出他们衣着朴素。”
“能来咱们这买粥的非富即贵，哪怕不是如此，也只敢点一碗尝尝鲜，而他们如此朴素，眼神是属于羊群无害的那种，一看便是他人奴仆。”
“奴仆一口气点了四碗，足足四十文钱，他们自己可没这个本事，显然是有人让他们过来跑腿的。”
长乐闻言若有所思：“那…真正让夫君确定，其是白府人士，是如何确认的？”
秦文远低头看向那三人脚底：“鞋子，是他们的鞋子，那是白府内销给下人用的鞋子。”
长乐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夫君，既然是白府的探子，那咱们如何是好？”
长乐其实心中有了主意。
但越发认识秦文远，就越发知晓夫君的不平凡。
她认为让秦文远来处理，会比自己想法中的更好。
“来者是客，他们是白府某个人乃至是白府某些人的眼睛，都和咱们没关系，咱们做好生意便行了。”
“只是我倒是好奇，他们三人是替白文依探风的？还是白府当家的探风？”
秦文远对此较为好奇。
“好了，夫人，开忙吧。”
秦文远不再犹豫，当即拉着长乐煮粥起来。
很快。
三碗长生粥和一碗打荷的长生粥，放到白府三名下人眼前。
此刻这三名下人，
浑然不知，自己身份已经暴露。
他们眼中，如今只有那遍布皮蛋的长生粥。
“好香啊。”
“是啊。”
“言执事大早上便拉着咱们过来，能被言执事如此在意，想必是道美食。”
“咱们也算是蒙阴了，还能享用不属于咱们该有的美食。”
“的确，十文钱一碗粥，还是太奢侈了，我要是有十文钱，可不敢这么花。”
“……”
白府三名下人一边碎碎念，一边开始品尝长生粥。
粥一入口，三人便眼眸明亮。
“这粥，的确不错！”
“是啊，鲜而不腻，味道极佳！好喝！”
白府三名下人很是珍惜，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着。
不出意外。
这是他们少有能吃到的美食，当然得慢慢喝。
等他们喝完，已经是过去一刻钟时间了。
三人带着那打荷的长生粥，渐行渐远。
离去的他们，丝毫没注意到有两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开。
那赫然是长乐和秦文远。
而等他们返回来福客栈时，阿言便迫不及待道：“把粥拿来。”
“是！言执事！”
为首白府下人点头，随便把解开的长生粥放到阿言面前。
由于是打荷的，所以长生粥热气以及新鲜程度，没有刚出炉的好。
但这香味，还是让阿言忍不住感叹。
“真香，这是那败家子，自己捣鼓出来的？还是说……是秦家以前的秘方？”
“可…秦家以前若有如此粥食秘方，为何不拿出来卖？他们做生意，不是越做大越好么？”
阿言越发无法理解。
怀揣着迷茫的心情，他开始喝粥。
“这！好喝！”
阿言刚喝下第一口，便是睁大眼睛的赞赏。
一口！
只这一口。
阿言便彻底明白了，秦文远不再是以前的败家子！
那秦文远……
已然有了谋生手段。
秦文远……
以前是在藏么？
是了，绝对是的！
没有人会一朝顿悟到如此程度，只怕秦文远以前是在藏拙，或许秦父秦母之死，都另有缘故。
阿言开始自我脑补起来。
毕竟，
身为秦文远的爹娘，又怎能不知道自己儿子优秀？知道的情况下还自杀，只怕是另有原因。
而秦文远，则是以败家子的名头，默默接受下一切对他的污名。
秦文远现在能做这份长生粥，又会武功，是很优秀了。
可,……
越是优秀，阿言就觉得越是刺眼。
因为若秦文远之前这般优秀，那么小姐白文依嫁给秦文远，也并不吃亏。
他也会很同意的！
可那是之前了，现在两人已经错过，那么秦文远越是优秀，就越衬托的小姐有眼无珠。
他服侍小姐多年，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如此局面。
“秦文远，哎……”
“你以前在藏，又为何显露了？究竟为何？”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优秀，等小姐假以时日知道后，便会越发后悔。”
“你……差不多可以了，还是莫要在会些什么才是。”
“也不知道，小姐知晓如今的你，是否会后悔当日决定？”
阿言望着那粥铺里的秦文远，脸色越发复杂。
也越发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
终于。
日值正午，又到了该收摊的时候。
这一次收摊后清点，总计是卖出去五十三碗长生粥。
比昨天好了很多。
今天卖出去的25碗长生粥，等于彻底收回了本钱。
剩下卖出去的28碗，则都是纯利。
总共收入280文，距离系统下次开启，还需要挣720文。
“照这个速度，也就两天时间了。”
“不过，可能会提前开启，毕竟还有份故事没卖。”
秦文远呢喃着，便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赵云救主故事书。
他打算回去便去书铺一趟，看看那儿能卖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