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桂树高耸入云,花香飘个不停。
红窗的亭子里常有美人出入,个个容貌绝世。
“王母宫里的美人更标致。” 童子说。
怕白于玉等急了,没敢多逛,匆匆往外走。
很快就见白于玉在门口等,拉着他进了屋。
门外清水白沙潺潺流淌,玉砌雕栏,简直像月宫仙境。
刚坐下,就有丫鬟端来香茶。
喝酒时,四个美人侍立左右,环佩叮当。
吴青庵刚觉得后背痒,就有美人伸着长指甲帮他挠,挠得他骨头都酥了。
喝到微醺,吴青庵忍不住和美人搭话,美人笑着躲开。
白于玉让她们奏乐,穿红绡的美人举杯献唱,歌声婉转。
其他美人吹笙弄管,伴奏不停。
唱完换绿衣美人,还有紫衣和白衣两个,笑着互相推让不肯上前。
白于玉催了几次,紫衣美人才上前斟酒。
吴青庵接酒杯时,故意挠了下她的手腕。
美人笑出了声,酒杯 “哐当” 掉在地上。
白于玉刚要责备,美人捡起杯子笑道:“手冷得像鬼爪,还硬来抓人家。”
白于玉大笑,罚她又唱又跳。
吴青庵看着四个绝世美人,对白光说:“人间找一个都难,你这儿有四个,能让我快活一回吗?”
“你心里有葛家姑娘,这些算什么?” 白于玉打趣道。
“我真是眼界太窄了!” 吴青庵叹道。
白于玉让他自己选,吴青庵看得眼花缭乱,反倒没了主意。
最后白于玉把紫衣美人推给他,当晚两人共度良宵。
临走时,吴青庵要信物,美人解下金钏给他。
突然童子进来说:“仙凡殊途,该走了!”
美人急忙逃走,童子说:“主人上朝去了,让我送您。”
吴青庵跟着往回走,快到天门时,童子不知去向。
老虎突然咆哮着扑来,他吓得转身就跑,脚下一空坠了下去。
猛地惊醒,天已经亮了。
抬手时,一个冰凉的东西掉在褥子上 —— 正是那只金钏。
吴青庵心里越发怪异,对功名没了兴致,却又担心断了香火。
过了十多月,他午睡时梦见紫衣美人来了。
怀里抱着个婴儿:“这是你的孩子,天上留不住,送你来了。”
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就要走。
吴青庵拉住她,美人叹道:“上次是圆房,这次是诀别。你若修仙,或许还有再见之日。”
醒来一看,床上真躺着个婴儿。
吴青庵赶紧告诉母亲,母亲大喜,雇了奶妈喂奶,取名梦仙。
他立马派人告诉葛太史,自己要归隐,让姑娘另嫁。
葛太史不肯,吴青庵再三推辞。
葛太史把话传给女儿,女儿说:“全城都知道我许给吴郎了,改嫁就是失信!”
吴青庵又说:“我不求功名,也不想娶妻,只因为有老母要养才没进山。”
葛女还是不肯:“他穷我就陪他吃糠,他走我就替他尽孝,绝不改嫁!”
来回推脱几次,葛家索性选了日子,送女儿嫁了过来。
吴青庵被她的贤德打动,越发敬重疼爱。
葛女对婆婆孝顺无比,比普通农家女还周到。
两年后吴母去世,葛女变卖嫁妆办丧事,礼数周全。
“有你这样的妻子,我没牵挂了。” 吴青庵说,“一人得道,全家飞升。我要走了,家里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