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出车祸住院的第十五天，陈宇轩终于出现了。
不是来看爸爸，是来跟我要家里的钥匙。
"苏雅琪明天回国，我得去机场接她。"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愣在病房门口，手里还端着刚热好的粥。
"你说什么？"
"我说苏雅琪回来了，你把钥匙给我，她这几天住咱家。"
爸爸在病床上虚弱地看着我们，输液管还插在手背上。
我放下粥碗，看着这个和我交往三年的男人。
"陈宇轩，我们分手吧。"
1
爸爸车祸的那天，我正在学校改作业。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以为是哪个家长又要询问孩子的成绩。
"林苒苒吗？你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急救室。"
手机掌啪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我跌跌撞撞跑出教室，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一路上给陈宇轩打电话，关机。发微信，不回。
急救室外的走廊冷得像冰窟，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发呆。
护士路过的时候问我："家属呢？"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家属？陈宇轩在哪儿？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我给陈宇轩打了三十多个电话，全部关机。
直到爸爸被推出来，医生告诉我手术成功，需要在ICU观察一周，我才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哭着问我："宇轩呢？这么大的事他人在哪儿？"
我摇摇头，眼泪掉得停不下来。
"我联系不到他。"
妈妈气得浑身发抖："这算什么男朋友？关键时候人都找不到！"
我没告诉妈妈，今天本来是我和陈宇轩三周年纪念日。
我们约好了晚上去海边的那家餐厅，我还特意买了新裙子，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没给成，倒是收到了一个惊吓。
凌晨两点，我终于收到陈宇轩的回复。
"刚看到消息，叔叔怎么样了？我明天过去看他。"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颤抖着打字。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关机？"
"陪雅琪去看房子了，手机没电了。"
苏雅琪。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陈宇轩的大学女友，两年前出国留学。分手的时候陈宇轩哭了一个星期，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他的。
她为什么要看房子？
我没问，也不想问了。
第二天陈宇轩真的来了，手里拎着一束花和一盒水果。
"叔叔好点了吗？"他在ICU门外问我。
"还在昏迷。"我的声音很轻。
"那就好，没有生命危险就行。"他松了口气，看了看表，"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转身就走，连在ICU里的爸爸都没看一眼。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2
爸爸在ICU躺了一个星期才转到普通病房。
这一个星期里，陈宇轩来过三次，每次都待不超过十分钟。
第一次是带花来的那天。
第二次是爸爸转病房那天，他来帮忙搬东西。来了五分钟，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第三次是昨天，他来得很晚，说是刚下班。
坐了不到十分钟，又接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