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上海裹着桂花味的晚风，我坐在外滩十八号的露台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妈妈发来的转账凭证 —— 整整三十万，附言写着 “我的宝贝岁岁无忧”。
对面的陈凯正举着香槟杯，眼神却黏在邻桌女士的爱马仕包上，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苏苏，你妈也太宠你了，三十万说转就转。”
我抿了口气泡酒，没接话。认识陈凯三年，他总在这种时刻露出微妙的失衡感。比如上次我戴妈妈送的 Cartier 项链，他盯着吊坠问 “这得小两万吧”，语气里的羡慕像撒了把细盐；比如我们逛恒隆，我试穿六千块的羊绒大衣，他拉着我往外走，说 “网上同款才一千多”，却在路过奥迪展厅时，站在 A8 旁边看了足足二十分钟。
“在想什么呢？” 陈凯伸手碰了碰我的手背，指尖带着一丝凉意，“生日快乐啊宝贝，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条银质手链，链条上缀着颗小小的珍珠，“我挑了好久，你看喜不喜欢？”
我捏着手链笑了笑，去年他也是送的银饰，前年是网红店的永生花礼盒。不是嫌弃礼物廉价，而是每次我回赠他的礼物，都是他念叨了很久的东西 —— 他说喜欢的游戏机、新款运动鞋，甚至他妈妈想要的按摩仪，我从没有过含糊。
“谢谢，我很喜欢。” 我把手机揣回包里，打算等会儿和闺蜜聊聊看中的两款香奈儿 —— 一款是经典的 CF 黑金羊皮，另一款是今年新出的 19 bag 奶茶色，纠结了好几天，刚好借生日的由头把纠结解决掉。
陈凯却突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兴奋：“苏苏，你看啊，你妈这次一下给你转了三十万，买个包最多也就十几万，剩下的钱放着也是放着。”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想说什么：“剩下的钱我打算存起来，或者给我妈买点东西，她最近总说颈椎不舒服。”
“别啊！” 陈凯一下提高了音量，又赶紧压低，眼神亮晶晶的，像看到了猎物的狐狸，“你想啊，咱们俩每次出去约会，挤地铁多不方便，要是有辆车，想去哪就去哪，多自在。”
我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心里隐隐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陈凯咽了口唾沫，身体往前探了探，语气带着点急切：“我觉得吧，你不如再跟你妈要二十万，加上剩下的十几万，刚好能提一辆奥迪 A8。你看啊，奥迪是大品牌，开出去有面子，而且空间大，咱们以后出去玩，带点东西也方便，就算是以后结婚了，这车也还能用，多划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期待，仿佛那辆奥迪 A8 已经停在了他面前，而他已经握着了方向盘。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陌生。我们在一起三年，我知道他好面子，知道他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但我从没想过，他会把主意打到我妈妈给我的生日礼金上，甚至还想让我再去跟我妈妈要钱。
“陈凯，”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这三十万是我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想怎么花是我的事。而且，我妈妈赚钱也不容易，我不可能再去跟她要二十万，就为了给你买辆车。”
陈凯脸上的兴奋一下子僵住了，他皱着眉头，语气里带了点委屈：“苏苏，你怎么这么说啊？我这不是为了咱们俩好吗？有了车，咱们的生活质量不就提高了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