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神魂深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就在我意识将要溃散时，一道温柔的女声在我识海中响起。
“姐姐，你又何苦惹怒帝君呢？”
是那缕残魂。
她叫云曦。
2
“是你？”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云曦的魂影在我面前缓缓凝聚，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眉眼温柔，带着一丝悲悯。
“姐姐，帝君他……只是心有愧疚，并非不爱你。”
她轻声细语，仿佛在安抚一只炸毛的野猫。
“他为你受阿鼻地獄之苦，为你杀尽恶鬼，三界众生有目共睹。姐姐，你拥有的是鬼帝毫无保留的爱，又何必计较我这一缕无处可去的残魂呢？”
她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心里。
是啊，他为我做了那么多。
多到……让我以为那场意外，真的是我的错。
“你知道我打翻孟婆汤那日的事？”
云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便被悲伤覆盖。
“知道。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恶鬼，曾是我麾下的将士。”
我心头一震。
“他们……都曾是帝君最忠诚的部下。”
云曦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当年帝君为护天道战死，他们不愿入轮回，甘愿化为恶鬼，只为等帝君归来。”
“那日，他们感应到帝君的气息，才会冲过奈何桥。帝君亲手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他心里该有多痛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你的失手。”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帝君从未怪过你，甚至为了让你安心，将一切都担了下来。他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些将士，才会将我这缕残魂护在身边。”
“姐姐，你懂吗？他护着我，只是为了弥补对你的愧疚啊。”
好一个弥补愧疚。
好一个深情不悔的鬼帝。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他用那枚护心龙鳞温养她时，眼中那化不开的温柔。
或许，我真的就信了。
“既然你这么善解人意，为何不自行消散，免得他为难？”
我冷冷地看着她。
云曦的脸色白了白。
“我……帝君不许。他说，他欠我的。”
“他欠你的，与我何干？”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
“我只知道，我的夫君，用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护着别的女人。”
“姐姐……”
“滚。”
我神力微动，云曦的魂影瞬间变得虚幻。
她惊恐地看了我一眼，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我知道她没走远。
她就在这冥王殿的某个角落，像一条毒蛇，窥伺着我，等着给我致命一击。
我尝试着探查她的踪迹，却发现整个冥王殿都被沧溟的力量笼罩。
他果然是在保护她。
连信息都对我封锁。
我心中一阵绞痛，怒火烧得我几乎失去理智。
我找不到云曦，但我知道那盏命魂灯在哪里。
那是他的寝殿深处，整个冥王殿防卫最森严的地方。
可笑的是，这殿里所有的禁制，都换成了我的神魂印记。
于我而言，这里畅通无阻。
我径直走向他的寝殿，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