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
女人听到这三个字,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重新审视着程桉,目光里带着探究。
“你姓程?”
程桉没有回答。
女人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原来是他的后人。那就更没错了。”
她朝程桉伸出手。
“拿来吧。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安然离开这里。”
这算是威胁吗?
程桉心里冷笑一声。
他刚刚才从讨债人手下死里逃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真当他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
“如果我不给呢?”他攥紧了拳头。
“不给?”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你觉得,凭你自己,能走出这个车站吗?”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程桉头上。
确实。
没有守车站长的那盏灯,他连站房都出不来。
就算上了这趟车,谁能保证这车会把他带回原来的世界?
这个女人,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她或许,真的有办法。
可是……
把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交给她?
程桉做不到。
“这是我的东西。”他重复道,语气坚定。
女人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话音未落,她动了。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
程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的手,抓向他怀里的笔记本。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在站台上响起。
女人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的手停在了距离笔记本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她猛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守车站长。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站房,来到了站台中央。
他手里没有拿马灯,而是摇晃着一个古旧的铜铃。
铃声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整个车站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黎筝。”
守车站长看着那个女人,缓缓开口。
“在这里动手,你想被‘撕碎’吗?”
被叫做黎筝的女人,脸色变了变。
她看了一眼守车站长手里的铜铃,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她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守车站,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只要是在这个车站里发生的事,都归我管。”守车站长一步步走过来,“这是规矩。”
“规矩?”黎筝冷笑一声,“规矩是给弱者定的。你守着这些破规矩几十年了,又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安宁。”
“安宁?”黎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恨意,“我全家人的命,就换来你一句安宁?”
程桉听得一头雾水。
这两人认识?
而且听起来,他们之间有很深的过节。
守车站长沉默了。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当年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黎筝笑得更大声了,笑声里却充满了悲凉,“一句意外,就想抹掉一切?如果不是你当年自作主张,进行那场‘禁忌交换’,我黎家会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