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值钱的东西?他全身上下除了一个泡了水肯定已经报废的手机,就只有裤兜里半包纸巾和一支圆珠笔。
“我……我没有……”他声音发颤,后背抵上了一棵冰冷粗糙的树干,退无可退。
“没有?”高个逃兵狞笑一声,晃了晃手里闪着寒光的腰刀,“那就别怪爷爷心狠了!”
刀锋扬起,带着一股腥风,直劈而下!那动作毫无章法,纯粹是战场搏命练就的狠辣,但在林风眼里,却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咻——!”
一声极其轻微、却锐利到刺破空气的尖啸掠过耳际。
紧接着是“噗”的一声闷响,像是利刃穿透了什么东西。
林风猛地睁眼,只见那高举腰刀的高个逃兵动作僵在半空,喉咙处多了一个小小的孔洞,鲜血正汩汩涌出。他脸上的狞笑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落叶。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剩下的两个逃兵甚至没反应过来。
“谁?!”
“什么人装神弄鬼?!”
他们惊恐地背靠背,挥舞着腰刀,色厉内荏地朝着黑暗的林子嘶吼。
回答他们的,是另一道更疾更厉的破空声。
“叮!”
一声脆响,左边那个逃兵手里的腰刀应声而断,半截刀身“哐当”落地。他吓得怪叫一声,丢下断刀,转身就想跑。
第三道破空声接踵而至。
这一次,目标明确地穿透了他的小腿。逃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抱着腿哀嚎翻滚。
最后一个逃兵彻底崩溃了,他丢下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四周拼命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的们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老人家!饶命啊!”
林风背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擂鼓,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顺着那三个逃兵恐惧的目光方向望去。
月光在此刻似乎明亮了一些。
左侧一棵老松的横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斜倚着树干,姿态甚至带着几分闲适。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几乎与浓密的树影融为一体,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形。脸上蒙着一块同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林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不是少女的明媚,也不是男子的英武,而是一种更纯粹、更锐利的东西。像雪山顶上映着日光的锋刃,清冽,寒冷,带着洞穿一切的洞察力,平静无波地扫视着下方。
刚才那夺命的三击,显然就出自此人之手。用的什么?飞石?袖箭?林风根本没看清。
树上的人影动了,她(林风从身形和那双眼睛的轮廓,隐约觉得那应该是个女子)轻盈得像一片叶子,从数米高的树枝上飘然落下,落地无声。
她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磕头的逃兵和那个哀嚎的同伴,甚至没有瞥一眼那具尚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目光直接落在了背靠树干、惊魂未定的林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