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妹妹，你可是认错了人？小孩子家，从何处学来的谎话？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夫人，您听我解释！定是旁人嫉妒我，故意教唆芸芸妹妹说这等话，其中必有误会！”
我见母亲震惊得不知所措，便决定再添一把火。
我抬起小手，动作笨拙地扯下颈间的长命金锁，拼命往郑莞儿手里塞。
“这个……我也不要了，姐姐喜欢，不打我就好。”
“那西洋来的娃娃也给姐姐，东珠项链我也不要了，都送给你，芸芸不想挨打。”
郑莞儿手足无措地连连摆手，母亲终于反应过来，带着滔天怒火冲进我的闺房。
“芸芸房里的那些珍玩呢？还有她两岁生辰时，我赠她的那套东海珍珠首饰，为何都不见了？她的妆匣为何空了许多，这究竟是何故？！”
母亲怒视郑莞儿，已然明了一切。
郑莞儿不住地摇头，一遍遍解释并非她所为。
我自然知道她没那个胆子来我房中偷盗，那些不翼而飞的珍宝，皆是年纪最小的五哥六哥为讨好她，偷偷拿走的。
可东西既然落到了她手里，她再如何辩解，也是徒劳。
当管家从郑莞儿房中搜出整整一箱属于我的物件时，母亲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滚出去！我沈家绝不再养这等品行败坏、欺主的恶奴！即刻将她给我赶出府去！”
郑莞儿还想挣扎，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架着，直接逐出了府门。
我看着满室的吵嚷，心中畅快，终于舒心地咧开了嘴。
赶走了郑莞儿，这次，六位兄长总不会再与我为难了吧！
当夜，我安然入睡，以为风波已平，却在夜半时分，听见厅中传来窸窣之声。
我撑起身子，以为是府中进了贼。
却不料这一眼，竟让我方才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郑莞儿，她竟回来了！
叁
“呜呜呜，几位哥哥，我从未害过芸芸妹妹，亦不知她为何要这般冤枉我！”
“芸芸妹妹污蔑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污蔑你们……你们可是她的亲哥哥啊。我看，你们还是莫要为了我，再与妹妹作对了。再这般下去，我真怕……”
“怕夫人会将你们也一并赶出去啊！”
听着这番茶言莲语，六位兄长的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我吓得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便想如前世那般夺路而逃。
奈何我如今身子尚小，光是从床上爬下，便摔得额头起了一个大包。
非但未能逃脱，反而弄出了声响，将他们尽数引了过来。
大哥一把攥住我的胳膊，眼神冷漠如冰。
“呵，小小年纪，心机便如此深沉。我看，是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了！”
郑莞儿拭去泪痕，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妹妹毕竟年幼，哪里受得住。不如……我老家乡下有收童养媳的，不如让妹妹去体会一番贫苦，或许便会懂事了……”
“芸芸妹妹到底是你们的亲妹妹，我这亦是为了你们和妹妹好啊！”
“若使得，我这便修书一封，让村里人来接芸芸，让她早些去适应，哥哥们以为如何？”
几人交换了眼神，皆露出狠戾之色。
我被捂住了嘴，连呼救都不能，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被拖拽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