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于六位兄长之手，已是第六世。当第七次睁开眼，我竟回到了三岁稚龄。
闺房之内，紫檀木架上陈列着各式戒尺、银针，寒光凛凛，直指我幼小的身躯。我身着罗裙，却无半分抵挡之力。
前几世的惨状历历在目，兄长们为博那义妹郑莞儿一笑，竟将我这嫡亲妹妹一次次推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世，年方二十六，他们污我与府中护院私通，坏了沈家门楣，寻了百名乞丐将我凌辱至死，尸骨无存。
第二世，年方二十，他们诬我善妒，在族学苛待旁支的庶妹，终被义愤填膺的族人当众泼上滚油，容颜尽毁，不治而亡。
第三世，年方十六，他们设计将我送入烟花柳巷，我不堪受辱，被生生折磨至死。
……
直到这第七世，我重回三岁半，这一次，我收起了所有的怨与恨，只是扯开嗓子，放声啼哭。
“娘亲！兄长们在我身上乱动！女儿……女儿害怕！快救救女儿！”
六位兄长闻言，皆骇然失色，面红耳赤地僵在原地。
我眨着无辜的眸子，泪珠滚落，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笑意。
这一世，定要他们也尝尝这名节被毁，有口难言的滋味！
……
壹
“你这小贱人胡吣什么？！我们尚未碰你，你便啼哭不止，再敢乱言，仔细我撕了你的嘴！”
“莞儿妹妹说你天生坏种，果真不假，小小年纪便谎话连篇！我等是你嫡亲的兄长，怎会行此禽兽之举！”
六位少年郎将我团团围住，气得七窍生烟。大哥指着我的鼻尖，声色俱厉地威胁。
二哥更是怒不可遏，作势便要上前捂住我的嘴。
我佯装受惊，水汪汪的大眼中满是恐惧。
可这寂静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我哭得愈发凄厉。
“娘亲……兄长要打死我……女儿怕……快来救我呀！”
起初，房外的乳娘只当我与兄长们嬉闹，可这哭声不止，终于惊动了在书房理账的母亲。
她急匆匆地奔入房中，将我一把揽入怀中。
“我的心肝芸芸，你的衣衫怎会如此凌乱？方才不还好好的么？”
“我听芸芸哭喊你们对她动手动脚，好端端的，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你们六个，莫不是心思扭曲，行径悖德了？！”
母亲柳眉紧蹙，目光如刀，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个儿子。
年纪尚小的几位兄长被母亲的气势所慑，浑身发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哥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故作的宠溺。
“娘，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妹妹年幼，懂些什么？我们方才不过是与妹妹玩闹罢了，怎会真的欺辱她。”
母亲眼中的疑虑未消，但怒火已退了大半。
这几个她亲自教养的儿子，她最是清楚，平日在族学中，爱慕他们的世家小姐不知凡几，按理说，不该对自己尚在襁褓的妹妹下手。
眼看母亲便要将我放下离去，我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抬起小手，死死揪住母亲的发髻。
我一边抽泣，一边扭动着身子，想要褪下自己的衣衫。
“疼……不舒坦……”
我竭力表达着背后的痛楚，奈何口齿不清，母亲未能完全领会。
可她就我这么一个嫡女，见我哭得肝肠寸断，早已红了眼眶，立刻便要动手为我宽衣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