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钟卷卷。
这名字听着就像天生该当卷王。
穿书前我是加班猝死的社畜,穿书后成了恶毒女配的对照组。剧情设定里,我是女主林跳跳用来衬托她真善美、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可怜虫垫脚石。
书里我是怎么死的来着?哦,被林跳跳的粉丝网暴到抑郁自杀。
此刻我正坐在硬邦邦的塑料凳上,头顶白炽灯晃得人眼晕。面前是一张油渍麻花的折叠桌,上面堆着几个一次性饭盒,里面是清汤寡水的盒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隔夜饭菜混合的馊味。
这是公司给我们这些“预备役小透明”安排的集体宿舍食堂。
左手边隔了两个位置,坐着林跳跳。
她面前摊开的保温饭盒里,是摆盘精致的减脂沙拉、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胸肉,还点缀着几颗鲜艳的蓝莓。她小口吃着,动作优雅得像在拍广告,旁边助理还举着小风扇给她吹风。
这就是对照组的标准配置。
书里这个时间点,我该因为嫉妒她伙食好,故意打翻她的饭盒,然后被她楚楚可怜地原谅,再被拍下来传到网上,成为我“恶毒”的第一个实锤。
网上舆论会说:“看看跳跳,多善良!那个钟卷卷真恶心,活该一辈子糊穿地心!”
林跳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点怜悯的微笑。那眼神,就像在看路边的垃圾。
按照剧本,我该被这眼神刺痛,然后恼羞成怒。
我没动。
目光平静地从她脸上移开,落回我自己那盒油汪汪、几片蔫黄叶子飘着的“水煮菜”上。
胃里一阵翻腾。
不是馋的,是恶心的。
死过一次的人,尤其还是加班加到死的那种,对“认命”这两个字,过敏。
让我当对照组?行。
但我偏要卷成对照组的天花板!
书里我的人设是什么?胸大无脑,空有美貌的花瓶?业务能力差,干啥啥不行,作妖第一名?
公司给我们的定位很清晰:林跳跳走清纯励志邻家妹妹路线,我就负责当她的反面教材,黑红也是红,有话题就行。
经纪人王姐昨天刚找我训话,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钟卷卷!你给我清醒点!让你去衬托跳跳,是给你机会露脸!你那张脸是老天爷赏饭吃,但脑子是真不灵光!别整天想着有的没的,好好听话,按公司安排走,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再敢出幺蛾子,直接雪藏!”
按书里剧情,接下来公司会给我接一个非常“符合”我人设的活儿——去一个快要倒闭的乡村土味大舞台,穿着暴露的廉价演出服,唱一首跑调跑到姥姥家的口水歌。然后被台下观众喝倒彩,视频被截取最狼狈的部分放上网,标签就是#钟卷卷滚出娱乐圈# #花瓶的自我毁灭#。
而与此同时,林跳跳会在一档新开的、号称制作精良的小成本网综里,凭借“努力练习后唱跳俱佳”的表现,收割第一波路人好感,踩着我这个对照组正式起飞。
多完美的计划。
我拿出手机,屏幕是裂的。穿书过来继承的,除了烂摊子,还有贫穷。
点开短视频平台,搜索“乡村土味大舞台”。果然,预告已经出来了,我的名字赫然在列,放的位置还挺显眼——倒数第二个暖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