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可怕的是,剧组的风气,开始悄无声息地变了。

以前,墨说一不二,所有人都怕他怕得要死,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墨说“把场景弄得更恐怖点”,手下人会犹豫一下,小声问:“导演,多恐怖算合适?别太过分了,不然苏姐该吐槽了……”

以前,演员们拍戏都战战兢兢,生怕达不到墨的要求;现在,扮演白衣女鬼的演员小姐姐会偷偷问苏小糖:“小糖,你看我今天的黑眼圈妆,是用深棕色眼影叠加灰色画的,像不像真熬了三天夜?要不要再加点珠光提亮一下眼下,显得更憔悴?”

苏小糖凑过去看了看,认真点头:“再加一点点就好!不过别太浓,不然镜头拍出来会显脏,观众看着也不舒服。”

女鬼小姐姐立刻掏出化妆包修改,连墨在旁边咳嗽提醒“该开拍了”都没听见。

扮演僵尸的老大哥,之前拍啃“人肉”道具的戏份时,总是因为道具太硬咬不动频频NG,被墨骂了好几次。自从苏小糖跟他说“道具组的‘人肉’是用硬面包做的,你跟他们说换软一点的棉花糖混合巧克力,既好咬又不影响镜头效果”,老大哥不仅一次就过,还爱上了那道具的味道,拍完戏还会追着道具组要:“小苏说的那种‘人肉’还有吗?再给我来两块,我当零食吃!”

道具组更是彻底成了苏小糖的“忠实粉丝”。以前他们做道具只追求“恐怖”,不管质感和安全,自从苏小糖指出“血浆用蜂蜜和食用色素调更环保,还能避免演员过敏”“断肢道具边缘要磨圆,不然容易划伤手”,道具组每天都围着苏小糖转,连采购材料都要先问她的意见:“糖姐,你看这款硅胶怎么样?比之前的软,还没味道。”“糖姐,这个假血的颜色会不会太暗了?要不要再加点红色?”

墨发现,他这个导演的话语权,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苏小糖分走了。以前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现在他说“把场景布置得更阴森”,道具组会先跟苏小糖商量:“糖姐,导演让加恐怖元素,我们加几个会发光的骷髅头怎么样?会不会太吓人了?”

墨气得差点把监控室的键盘砸了——到底谁是导演?!

剧组里唯一不开心的,是扮演男主角的流量小生白宇。他本来是冲着墨导演的名气来的,想靠这部恐怖片转型,摆脱“花瓶”标签。可自从苏小糖来了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跑龙套的女尸吸引了,连墨导演都天天盯着苏小糖,对他这个男主角不闻不问。

白宇心里憋着一股火,觉得苏小糖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还抢了他的风头。他决定给苏小糖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谁才是剧组的核心。

那天拍一场反派追逐主角的戏,剧情要求白宇饰演的男主角带着苏小糖饰演的“幸存者”逃跑,中途要经过一个用来拍陷阱镜头的深坑——那坑有两米深,下面铺了软垫,但为了效果,周围没装防护栏。

白宇看着镜头,心里暗暗盘算。开拍后,他按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