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我妈逼我嫁给一个植物人冲喜,我一气之下,在民政局门口随便拉了个男人领了证。
他叫陆屿,是个工地搬砖的,但长得好看。我纯粹是为了报复我妈。
后来,他每天都会做好饭等我下班,在我被家人数落时,会笨拙地把我护在身后,说我是他媳妇。我以为他只是老实本分,直到我公司举办顶级慈善晚宴。
我在台上看到了作为特邀嘉宾的他。他西装革履,谈笑风生,主持人毕恭毕敬地称他「陆总」。
1.
晚宴的水晶灯刺得我眼睛发痛。
台上那个男人,五官轮廓和我朝夕相处了半年的陆屿一模一样,可他身上的矜贵与疏离,却陌生得让我浑身发冷。
他叫陆屿。
我的丈夫,一个靠力气赚钱的工地工人,一个会在收工后用粗糙的手给我洗水果的男人。
而不是什么西装革服、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陆总」。
我像个小偷一样,在所有人的掌声和赞美中,仓皇逃离了宴会厅。
冰冷的晚风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欺骗。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欺骗。
我不知道他图什么,但我知道,这场荒唐的婚姻该结束了。
回到那个不足五十平米,却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出租屋,我没有丝毫犹豫,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三个字。
「我们离婚吧。」
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逃回了那个我阔别已久的家。
2.
我妈苏晴岚开门看到我时,脸上没有半点惊喜,只有毫不掩饰的刻薄。
「哟,终于知道回来了?那个穷鬼养不起你了?」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自己那间积了灰的卧室。
身后传来我妹妹苏柔幸灾乐祸的声音:「姐,你别怪妈说话直。当初让你嫁给林家那个植物人,是给你铺路。你非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现在被人甩了,也是活该。」
我猛地关上门,将那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在外。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多余的。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一夜无眠。
我以为只要我躲起来,陆屿就会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可我低估了他。
3.
第二天半夜,老旧小区的宁静被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打破。
我被我妈从床上拽起来,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苏晚,快!快下楼看看!一排豪车!都是来找你的!」
我被她推搡到窗边,楼下,一排黑色的顶级豪车安静地停靠着,车灯汇成的光柱,将这片破败的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邻居们都探出了头,议论纷纷。
为首那辆迈巴赫的车门边,倚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陆屿。
他换下了那身昂贵的西装,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衬衫,却依旧掩不住通身迫人的气场。
他看起来很疲惫,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夜色中死死地盯着我这扇窗户,偏执又疯狂。
我妈还在旁边盘算:「这些车加起来得上亿了吧?苏晚,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钓到了这种金龟婿?」
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以为他是来算账的,算我自作主张提出离婚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