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我。
“他骂我,说我不知廉耻,说要把我毁了……我好怕。”她说着,眼泪又一次滑落,“但我不能退缩,因为我如果退缩了,还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姐妹,在黑暗中挣扎。”
漂亮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接着,她开始添油加醋地“控诉”我的新罪状。
她说我不仅家暴,还有偏执型人格障碍。
她说我不仅对母亲冷血,甚至还可能遗传了家族的“暴力基因”。
她巧妙地暗示,我母亲当年对我父亲,也是常年忍气吞声,最后郁郁而终(我父亲明明是因病去世),以此来佐证我性格里的“缺陷”是根深蒂固的。
这盆脏水,直接泼向了我整个家族。
直播间的气氛,被她彻底推向了高潮。无数的礼物和打赏像潮水般涌来,同情和谩骂交织成了一场流量的狂欢。
有人甚至开始在弹幕里,公然人肉我的家庭住址,我的公司信息,叫嚣着要来一场“线下正义”。
江挽星看着这一切,眼底的得意和贪婪,在摄像头的死角处,一闪而过。
她以为,她赢定了。
而我,在我的地下室里,看着屏幕里上蹿下跳的她,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蛛网缠死的飞蛾。
时机,到了。
我切换到我那个伪装好的小号,ID是:“心理医生张博士”。
头像,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头像,网上随便找的。
我先是随手刷了十个“嘉年华”,这是这个直播平台最贵的礼物,一个就要三千块。
三万块钱,像一块巨石,瞬间在礼物榜上砸出了巨大的水花。
【卧槽!榜一大哥牛逼!】
【张博士?这是真有心理医生来给姐姐做疏导了吗?】
【专业人士下场了!顾屿深死定了!】
江挽星显然也注意到了我。
她看着那连续飘过的十个华丽特效,眼睛都亮了。
她立刻用最甜美、最感激的语气说道:“感谢……感谢‘心理医生张博士’送的礼物,谢谢您的支持。”
我没有停。
我继续一边刷着礼物,一边在弹幕里打字,确保我的留言能被她看见。
我用一种非常专业、客观的语气留言道:“江女士,你好。我是一名从业十五年的心理医生。看了你的直播,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从心理创伤应激反应(PTSD)的角度来看,你的很多行为和情绪都非常典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和你进行一次连线,或许可以用一些专业的方法,帮你更好地梳理情绪,更清晰地陈述事实,这对你后续寻求法律帮助,也会有很大的好处。”
这段话,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我的精心设计。
“专业”、“心理创伤”、“法律帮助”,这些词,精准地戳中了江挽星此刻的需求。
她需要一个“权威”来为她的“受害者”身份背书。
她需要向公众展示她正在“积极寻求帮助”的正面形象。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我ID后面那个金光闪闪的“榜一”标志,以及我源源不断刷出去的礼物。
在她的认知里,我就是一个被她的“悲惨遭遇”所打动,急于伸出援手,并且不差钱的“优质工具人”。
她怎么可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