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精品短篇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八零被喊老斑鸠,我让男友死无全尸》!由作者“阿怼”倾情打造,以10610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丁学文方小闪的精彩故事。快来一探究竟吧!
八零被喊老斑鸠,我让男友死无全尸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2
05
下楼时脚下的失重感,像极了我这三个月不断沉落的心境。
终于走到最后一级台阶,落到了底。
刚推着半旧的自行车走出厂大门,传达室的老王就探出头喊:
“林主任!林主任!有你的电话!打了三回了!”
我脚步未停,只当没听见。
那八年滚烫的情分和傻气的付出,连同车间里那些记忆,都散了。
我搬离了厂区宿舍,在城西租了个安静的小单间。
关上门,拉上窗帘,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几天几夜。
一个微凉的清晨,我刚在窗边小桌前坐下,就听见房东在楼下喊:
“小林!电话!找你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楼,拿起那部油腻腻的公用电话听筒:
“喂?”
“请问是林灿如同志吗?”
一个透着焦急的男声传来。
“我是林灿如,请问您哪位?”
“林主任,打扰了!我是丁书记办公室的通讯员小张!”
对方语速很快,“丁书记请您无论如何来厂里一趟!有顶顶要紧的事!”
我语气平淡无波,
“张同志,我已经不是厂里的人了,红星厂的事跟我没关系了。”
我刚要把听筒挂回木架,他一下子急了,
“林主任!您听我说完!”
“是小丁厂长负责的跟省城宏远厂合并的事出了大岔子!现在只有您才能把局面扳回来!”
我嘴角无声地弯了弯,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不好意思,红星和宏远的事我不想再沾边。出了岔子,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林同志,丁书记发话了,只要您肯回来,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小张的声音近乎哀求。
“替我谢谢丁书记的好意”,
我的声音清晰而平静,
“但我林灿如这辈子,不是用来给谁填窟窿、堵纰漏的。”
我挂断电话,走出门房,看着胡同口稀稀拉拉骑过的自行车。
丁学文负责的那个并购项目,是跟省里响当当的宏远纺织厂合作。
我跑了三年,磨破了嘴皮子,托了多少关系才搭上这根线。
一个方小闪,就能把我几年的心血搅黄了。
结果,这项目的垮台比我想的还要快。
接下来的几天,我那间小屋的门被敲响了好多次。
有时是陌生的面孔,带着焦急的口信,
“林同志,厂里请您务必去一趟,项目急等您救命呢!”
有时是认识的旧同事,一脸为难,
“灿如啊,丁书记想跟你谈谈,你看……”
后来,口信的内容变成了,
“林同志,丁书记说对不住你……”
“灿如,小丁厂长他后悔了,想求你回去……”
再后来,传话的人语气都带上了恳求,
“灿如姐,丁厂长说他知道错了!方小闪已经被他打发回车间当工人了!”
“林主任!丁书记说只要您肯伸手,什么条件都依您!”
“林主任,你真就一点情面都不讲了吗?丁书记都急的进医院了……”
我冷冷地听着,打发掉,或者干脆不开门。
任凭那些或焦急或恳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又消失。
我告诉房东,再有厂里来的人,一律说我不在。
这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06
就在我刚收到另一家更大规模的华光纺织的调令函时,
我那间小屋的门板被急促地拍响了。
拉开门,外面站着的,竟是丁学文。
仅仅十来天不见,他像变了个人。
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到我,他往前一步,几乎要撞到我,
“灿如,你总算肯见我了!”
我堵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
丁学文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手忙脚乱地从内兜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面的小盒子,
那里面有一枚崭新的的金戒指。
他身体前倾,语气快得像连珠炮,
“你看,我托人从省城买的戒指!我们明天就去扯证!”
“以前是我糊涂!只要你肯回厂里,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见我眼神依旧冰冷,他更慌了,
“方小闪那个祸害,我已经调去三车间当扫地工了!”
“那些乱嚼舌根的,我一个个收拾!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急切地想要伸手拉我,
“灿如,厂里没你不行,我不能没有你啊……”
我轻轻一个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我看着他,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原来我不过是他丁家遇到难关时,那个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工具。
用得着了,就低三下四;用不着了,便弃如敝履。
“丁学文,都现在了,你还是没弄明白吗?”
丁学文眼中陡然亮起一点希冀的光,死死盯着我的嘴。
“我走,不是因为方小闪作妖,也不是因为那张没扯的结婚证。”
我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有力,
“我走,是因为我终于看透了你,你担不起我这八年的真心实意,更不配和我并肩而立。”
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门关上,连带着插上门栓。
门外,丁学文颓然靠在了土墙上。
紧接着,传来金戒指滚落的声音。
“不配……我一个大学生居然配不上高中生?”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这算什么!林灿如,你告诉我这到底算什么!”
拳头狠狠砸在门板上的闷响,一下,又一下。
“灿如!开门!我求求你开门啊!”
“我求你!你不回来,那合并的事彻底黄了!我爸会扒了我的皮啊!”
“八年!整整八年啊!你就这么狠心,说断就断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薄薄的门板我听到丁学文离开的声音。
我转身快步走向巷子口的街道办,那里有一部公用电话。
拿起听筒,我拨通了华光厂人事科前几天留给我的号码。
“喂,您好,华光纺织总厂人事科,请讲。”
“您好,我是林灿如。”
“林灿如同志?”
对方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意外之喜,
“您考虑好了?”
“是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接受调令。”
“太好了!欢迎您加入华光!”
电话那头的声音难掩兴奋,“您看下礼拜一,方便过来办手续报到吗?”
“没问题的,礼拜一见。”
我干脆利落地应下,挂断了电话。
阳光透过门口的老槐树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07
到宏远厂报到的头一天,我就被编入了技术引进项目组。
这个项目,原本是打算和红星厂合作的,但被方小闪搅黄了。
后续的种种混乱操作,更是彻底败坏了在宏远厂的信誉。
看着那些我无比熟悉的设备参数和合作意向书,我暗暗攥紧手心。
项目组负责人郑倩单独把我留在了办公室。
“林灿如同志,”她放松地靠在藤条椅子的后背上,
“红星厂那个烂摊子,你抽身得及时,做得对。”
我没作声,因为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
郑倩笑了笑,带着一种洞若观火的清醒,
“这行当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丁家小子和他那个小干事的事,想装不知道都难。”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宏远认的是真本事,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你敢不敢把这个担子挑起来?”
我迎着郑倩审视的目光,
“郑主任,我既然走出了红星厂的门,就没想过再回头。”
“好样的!”
郑倩一拍桌子站起来,声音爽朗,
“我果然没看错人!放手去干吧!”
丁学文很快就知道了我在宏远接手项目的事。
那天傍晚我刚走出厂大门,传达室的老沈就递给我一个什么信息都没有的信封。
我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上面是用左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透着气急败坏的狠劲,
“林某某,你好毒的手!敢抢我的项目?”
“真把我逼上绝路,你那些肮脏手段老子全给你捅到上面去!大家一块玩完!”
我随手就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从我推着自行车离开红星厂的那一刻起,丁家的结局就已经写定了。
刚回到租住的小院,房东大妈就喊:“小林!电话!找你的!”
我拿起听筒,“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些意外。
是丁学文的母亲,李丽华。
“喂,灿如啊?是我,李阿姨。”
“李阿姨好。”不同于之前的热切,我的回应冷淡了许多。
“下班了吧?吃饭了没?”她试图寒暄着。
“刚回,李阿姨您有什么事?”我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听到她叹了口气,
“灿如,我知道,是学文那混小子对不住你。阿姨替他给你赔个不是,可红星现在是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恳求,
“阿姨知道这请求过分,可能不能请你帮帮学文?现在也只有你能在宏远那边说上话了。”
我的眼前闪现出这位养尊处优的书记夫人对我的教导。
她总提醒我要知足,说女孩子心气儿不能太高。
“灿如啊,那么拼图啥呢?男人的事业才是正经。”
“女人家,把家里操持好,把孩子带好,才是本分!”
“就是因为你整天扑在工作上,顾不上学文,才让那个小秘书有可趁之机!”
听完,我的语气毫无波澜,
“李阿姨,您这话言重了。”
“我一个小干事,哪有那本事救红星?您还是另想法子吧。”
“灿如!算阿姨求你……”
李丽华还在坚持不懈。
“对不住李阿姨,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我果断地按下了电话的簧片。
走出门房,省城的街道已是华灯初上。
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次第亮起,照亮了黑暗。
曾经我也无数次幻想过,和丁学文搭伙过日子是什么情景。
可惜,他亲手打碎了这些念想。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08
这个引进国外先进纺纱设备的项目,成了我立足宏远的敲门砖。
郑倩对我委以重任,但她的目光始终带着考校的意味。
我带着项目组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资料里。
海外公司代表谢承锦是个技术行家,但也滑头得很。
办公室里灯火常常亮到深夜,提神全靠浓茶。
我们一行行抠合同条文,一个个查对方底细。
组里的人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后来渐渐多了几分佩服。
“林工,您是怎么琢磨出这条款有猫腻的?”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忍不住问。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目光没离开那写满洋文的厚厚文件,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背后多半藏着钩子。”
挤干了合同里的水分,那套设备的价值立时就缩了水。
但这还没到底。
我需要能彻底掐灭红星厂幻想、让宏远以最低价格拿下设备的关键把柄。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匿名信里那句“肮脏手段”。
也许红星厂为了促成这事,暗地里给谢承锦塞了好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
突破口就在谢承锦通过他亲戚控制的那些皮包公司账目上。
我带着人没日没夜地查账、找人、核实线索。
连着熬了三个多礼拜,我把一份厚厚的报告给了郑倩。
她足足看了有半根烟的工夫,才开口。
“这份东西足够让姓谢的进去蹲几年号子,也足够把红星厂彻底摁死。”
而我只是冷静回答,
“郑主任,宏远要的是那套设备和技术,不是要整垮红星厂。”
“拿它逼谢承锦认栽,接受我们压低的价码。至于红星厂……”
我顿了顿,“多行不义必自毙。”
郑倩终于笑了,
“好!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去准备跟谢承锦摊牌吧!”
最终谈判出乎意料的顺利。
当我把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往桌上一摆,谢承锦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抵抗没撑过几回合,他便彻底泄了气。
最后,他那只夹着雪茄的手在重新拟定的合同上签下名字。
郑倩走到我面前,狠狠握住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都有点受不住了。
“干得漂亮!这才是咱宏远人的硬气!晚上食堂加餐,我请客!”
09
食堂庆功的烟火气里未散尽,丁家倒台的丧钟就敲响了。
第二天上午,一个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就闯进了宏远厂。
是李丽华。
她不顾门卫阻拦,声音凄厉地对着楼道里喊:
“林灿如,我知道你在里面!阿姨求你出来,说几句话!”
我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边,冷冷地看着院子里的骚动。
厂办的小徐匆匆跑上来,一脸为难,
“林工,红星厂丁书记的爱人李同志非要见您,我拦不住……”
“告诉她,我在开技术分析会,没空。”
楼下,李丽华的声音带着绝望,
“灿如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老丁他快不行了!”
“老丁一直拿你当自家闺女疼,昏迷不醒嘴里还念叨着你!你去医院看看他吧!”
“林工,您看这……”小徐更加无措。
“转告李同志,现在是工作时间,厂里有厂里的纪律,私人事情,一律不见。”
说完,我转身坐回堆满技术图纸的办公桌前。
李丽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哀求,终于被门卫劝离的声音盖过。
我重新拿起红蓝铅笔,在图纸上标注起来。
丁家的悲欢离合,早已与我林灿如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深夜,我租住小屋的门板被拍得震天响。
我迷迷糊糊被房东大妈叫醒,披衣到门房接起那部公用电话,
“林灿如,你他娘的心是石头做的?”
“我妈那么求你!我爸躺在医院急救室就剩一口气了!你连个面都不肯露?”
“老子手里捏着你的把柄!信不信我写信举报到上面,让你在宏远也待不下去?”
直到他那头的粗喘声稍歇,我才淡淡地问了一句:
“丁学文,还有别的吗?”
电话那头猛地一噎,像被掐住了脖子。
“你说的把柄,是不是你为了讨好那个谢代表,偷偷挪用的设备款?”
“还是你虚开采购单子套钱,最后却模仿我笔迹签的字?”
“行了,”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你该烧高香,宏远的目标是那套机器,不是要整垮红星厂。”
“要不然,你现在和你爸就该在看守所的铁栅栏后头了!”
丁学文震惊得语无伦次,
“你早就在算计我?林灿如,你这个黑心肝的!”
“算计?”我冷冷打断他,
“丁学文,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红星厂是死是活,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别再往这儿打电话了。”
“再打……”我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不介意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在厂里臭了名声是什么感觉!”
我重重挂断了电话。
这八年,终归是错付了。
10
我在宏远打响了第一炮,这份能力很快落入了几个科室负责人的眼里。
最先向我表示出明确善意的是技术科的顾友松主任。
食堂那次加餐庆功时,他走到我坐的长条凳旁。
那张在厂里很扎眼的英俊脸庞上,毫不掩饰对我的欣赏。
“许工,恭喜!引进设备这一仗,打得真叫一个漂亮!”
他嘴角噙着笑,又补了一句:
“那家伙最后签合同的那个表情,够咱们车间乐呵半年的。”
我低了头,“碰巧罢了。”
顾友松声音爽朗:
“这可不是碰巧,这叫真本事!”
他看向我,目光坦率,
“宏远就需要你这样的能人,往后工作上遇到难处需要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谢谢顾主任。”
我点了点头
几天后,我刚结束和顾友松技术科的一个联合项目碰头会。
顾友松和我并肩走出会议室,边走边讨论着图纸上的一个细节。
“顾主任,我觉得这个部件还可以……”
我的话刚起了个头,视线里突然就传进一个狼狈的身影。
是丁学文
他杵在走廊中央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种要和我同归于尽的疯狂。
顾友松极其自然地侧身一步,挡在了我和丁学文之间。
丁学文被闻讯赶来的两个厂保卫科干事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他朝着我嘶声力竭地吼,
“林灿如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原谅我?”
“你非要看着我家厂子垮了,我爸躺医院起不来,你才满意是不是?”
这时,他才看清我身旁站着的顾友松。
那身笔挺的蓝涤卡工装和从容的气度,瞬间让他气急败坏。
“他是谁?你这么快就勾搭上别人了!”
他口不择言,
“哈!我算明白了!你骨子里就是个贱女人!”
听闻,顾友松的拳头暗暗握了起来。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必插手,我来处理。
我不再理会丁学文的污言秽语,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那张扭曲灰败的脸上。
语气平淡得像在提醒一个挡了道的陌生人:
“这位同志,别再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了。”
身后的丁学文还在挣扎,嘶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林灿如,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我把命赔给你!”
“红星厂没你不行!我也不能没有你啊……”
我推着自行车,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车轮碾过走廊的水泥地面,把所有都远远抛在了身后。
11
不久,红星纺织厂资不抵债、被正式收归国有的消息登上省报的一角。
紧跟着的小字讣告栏里,是丁书记因病去世的简短消息。
据说丁书记的爱人因承受不住打击,也一病不起。
报纸另一版刊登了宏远纺织厂技术骨干林灿如的先进事迹。
“哗啦。”
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被狠狠摔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
丁学文蜷缩在大杂院一间昏暗小屋的破木板床上,
眼睛死死盯着报纸上林灿如那张神采奕奕的照片。
恨意像毒虫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是她!都是她害的!是她毁了我!毁了我全家!”
丁学文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又抓起手边半瓶散装白酒灌了一口。
混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方小闪。
对!就是她!要不是这个贱人挑拨离间,他怎么会那样对待林灿如?
林灿如又怎么会如此狠心绝情地背叛他,把他和红星厂都推进深渊?
不行!他要找到方小闪!他要报复,没有她可怎么行!
丁学文打听到方小闪的下落时,她正偎在一个穿着时髦皮夹克的男人身边。
“杨老板,您再喝一口嘛,上次您说那批俏货,到底有戏没戏呀?”
中年男人笑容油腻,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她穿着健美裤的大腿上乱摸,
“小闪啊,听说你以前待的那个红星厂,彻底黄了?”
方小闪的脸僵了一瞬,随即身子又往男人身上贴了贴,
“哎哟杨老板,提那个丧气事干啥?多晦气!”
“我现在可清清白白,就等着像您这样的大能人,拉拔一把呢。”
就在这时,一个嘶哑且充满戾气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
“方小闪!”
方小闪手里的杯子掉在油腻的塑料桌布上,酒水洒了一片。
她惊恐地扭过头,看清来人后,声音都变了调,
“丁学文?”
“贱货!”丁学文一把薅住方小闪精心烫过的卷发,把她拖拽出来。
“放开我!你疯了!”
方小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疯了?对!老子就是疯了!都是被你这个丧门星害疯的!”
丁学文把她拖到舞池中央,指着她,
“都看看!都他妈给老子看清楚这个破鞋!”
“就是她!这个祸害!害我丢了红星厂!害得我家破人亡!”
周围看热闹的舞客们指指点点。
“我没有!丁学文,你放屁!”
方小闪涕泪横流地哭喊辩解,
“是你自己没出息!是你自己把林灿如赶跑的!关我屁事!”
“贱货!你还敢嘴硬!”
丁学文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抽在方小闪脸上。
方小闪被打得脑袋猛地一歪,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她看着丁学文那张被暴怒的脸,
“丁学文,你到底想干啥?”
丁学文凑近她,浓烈的劣质酒气喷在她脸上,
“把你以前在厂里搞的那些假账底子,全他妈给我交出来!”
“不然老子就把你的恶心事,写成大字报贴满全城!”
方小闪彻底崩溃了,她狠狠磕头,砰砰作响,
“我哪有那些东西啊,你弄死我吧,弄死我得了!”
“贱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最终,丁学文搜到了一叠皱巴巴的纸片。
他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攥在手里,深一脚浅一脚冲出去了。
他要拿着这些东西,把林灿如的假面具当众撕个粉碎。
“林灿如,这次老子一定要让你知道……离了我,你狗屁不是!”
还没等丁学文挣扎着走到宏远的铁门前,他就晕倒在了人行道上。
旁边一个匆匆路过的工人见状,跑到附近的街道办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一周后,省报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登了条豆腐块大小的消息:
【原红星纺织厂副厂长丁学文深夜街头病重昏迷,情况危急】
我看过之后,随手把报纸放了起来。
窗外,一只灰喜鹊舒展着翅膀,掠过冬日清朗的天空,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