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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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锦绣：娇娘甜口利于病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莫婉娘离开时，廊下的宫灯被夜风吹得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萧景泽站在二门口，望着那抹月白色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玄色披风下的手指微微蜷缩。
“将军，夜深露重，该回府了。” 秦风捧着一件厚氅走上前，低声劝道。
萧景泽没有接，只是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声音沙哑：“秦风，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风愣了愣，不知该如何作答。将军对莫小姐的情谊，府里上下皆知，可如今这般局面，终究是两难。
“莫小姐…… 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秦风斟酌着开口，“毕竟等了将军这么多年。”
“等？” 萧景泽自嘲地笑了笑，“我给她的，从来都只有失望。”
当年北疆中毒归来，太医断言他难有子嗣时，莫尚书便动了悔婚的念头。是莫婉娘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这门婚约。可他这怪病，终究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 她靠近一步，他便红疹遍布，呕血不止。
“将军也是身不由己。”
萧景泽没再说话，转身往西苑走去。路过月亮门时，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远远望见西苑的窗棂透着微弱的烛火，像颗孤悬的星辰。
她还没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他对莫婉娘说的那些话，想必她都听见了。也好，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免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西苑里，灵汐正坐在榻上翻看着那卷《霓裳羽衣曲》。烛火跳跃，将乐谱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可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耳边反复回响着萧景泽的话 ——“与她只是契约关系”、“三年五载便放她走”。
“姑娘，喝杯安神茶吧。” 春桃端着茶盏进来，见她眉间紧锁，心疼道，“别想太多了，将军许是有苦衷的。”
灵汐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却暖不了冰凉的心。“苦衷？他的苦衷，就是把我当成治病的药引，用完就扔。”
“姑娘别这么说。” 春桃急了，“将军待您不一样的。您看他在曲江池为您解围，还赏您那么贵重的步摇……”
“那又如何？” 灵汐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他心里的人，从来都是莫小姐。”
春桃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将军对莫小姐的情谊，是府里公开的秘密，谁也无法否认。
两人正沉默着，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灵汐以为是萧景泽，慌忙吹熄了烛火，钻进被窝里装睡。
门被轻轻推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飘了进来。灵汐屏住呼吸，感觉床榻微微一陷，萧景泽竟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气息平稳。灵汐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着心尖。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还在生气？”
灵汐没动，假装睡得深沉。
又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去。门被轻轻带上，院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灵汐猛地睁开眼，眼眶早已泛红。她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心里又气又委屈 —— 他既然心里只有莫婉娘，何必来招惹她？
第二日一早，灵汐正对着铜镜梳妆，春桃拿着件水绿色的襦裙走进来：“姑娘，穿这件吧，衬得您气色好。”
灵汐摇摇头：“还是穿旧的吧。”
“姑娘这是何苦呢？” 春桃不解，“将军昨日虽说是气话，可对您的心意是真的。”
“心意？” 灵汐冷笑，“他的心意，我可不敢要。”
正说着，院外传来女佣的声音：“灵汐姑娘，老夫人请您去正厅说话。”
灵汐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穆氏又要做什么。她换了件半旧的藕荷色襦裙，跟着女佣往正厅走去。
路过花园时，正好撞见莫婉娘和萧景泽并肩走来。莫婉娘穿着件粉色的襦裙，头上插着支金步摇，笑靥如花地说着什么，萧景泽虽没说话，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一幕刺得灵汐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莫婉娘看见了。
“灵汐妹妹。” 莫婉娘笑着打招呼，语气亲昵，眼神却带着几分挑衅，“这是要去哪？”
“回莫小姐，老夫人找我。” 灵汐福了福身，语气平淡。
“哦？” 莫婉娘挑眉，“老夫人找你何事？莫不是要给你抬位分？”
灵汐没接话，只是看着萧景泽。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半旧的襦裙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妹妹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莫婉娘笑着挥手，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灵汐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她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跟着自己，一道带着嘲讽，一道…… 她不敢深究。
正厅里，穆氏正和几位夫人说话。见灵汐进来，笑着招手让她坐到身边：“灵汐来了，快尝尝这杏仁酥，刚从西市买来的。”
灵汐谢过穆氏，拿起一块杏仁酥小口吃着。她食不知味，心里还在想着花园里撞见的那一幕。
“灵汐啊，” 穆氏拍了拍她的手，“后天是景泽的生辰，府里要摆宴，你准备准备，跳支舞助兴。”
灵汐愣了一下：“奴家……”
“就跳你最拿手的《凌波舞》。” 穆氏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让那些说闲话的人瞧瞧，我萧家的人，可不是随便能欺负的。”
灵汐知道，穆氏这是在为她撑腰。她点了点头：“奴家遵命。”
从正厅出来，灵汐没回西苑，而是往书房走去。她想把《霓裳羽衣曲》的乐谱还给萧景泽 —— 这东西太贵重，她受不起。
书房里，萧景泽正坐在书案后看兵书。见灵汐进来，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事？”
“将军，” 灵汐将乐谱放在书案上，“这乐谱太贵重，奴家不敢收，还给将军。”
萧景泽的目光落在乐谱上，又看了看她身上那件半旧的襦裙，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又在闹脾气？”
“奴家不敢。” 灵汐垂下眼帘，“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
“你为将军府长了脸，这便是功劳。” 萧景泽拿起乐谱，重新塞到她手里，“拿着。后天生辰宴，我希望你能跳《霓裳羽衣曲》。”
灵汐愣住了：“《霓裳羽衣曲》？那可是宫廷秘舞……”
“我知道。” 萧景泽打断她，“所以才要你跳。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灵汐，是我萧景泽的人，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灵汐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的话像颗石子投入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眸，那里没有嘲讽，没有冰冷，只有一片深邃的认真。
“可是……”
“没有可是。” 萧景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这么定了。”
灵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奴家遵命。”
萧景泽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下去吧，好好准备。”
“是。” 灵汐拿着乐谱，转身快步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萧景泽正站在书案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藏着一片海。
灵汐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慌忙转过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回到西苑，灵汐把乐谱小心翼翼地收好。春桃见她脸颊通红，笑着打趣：“姑娘，将军是不是又夸您了？”
灵汐嗔了她一眼：“别瞎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又慌又乱，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转眼到了萧景泽生辰那天。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灵汐穿着萧景泽特意让人给她做的舞裙，站在廊下，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舞裙是正红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裙摆上缀着细小的珍珠，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灵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姑娘真美。” 春桃帮她插上那支赤金嵌红宝的步摇，笑着说，“将军见了定会喜欢。”
灵汐的脸瞬间红了，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萧景泽走了进来。他穿着件暗红色的锦袍，腰间系着玉带，长发用玉冠束起，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威严。
“准备好了？” 他看着灵汐，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艳。
“嗯。” 灵汐点点头，心跳得飞快。
“走吧。” 萧景泽转身往外走，步伐刻意放慢了些，正好能让灵汐跟上。
宴会厅里，宾客云集。见萧景泽带着灵汐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灵汐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羡慕，还有嫉妒，她下意识地往萧景泽身边靠了靠。
萧景泽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别怕。”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灵汐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不少。
宴席开始后，宾客们推杯换盏，气氛热烈。酒过三巡，穆氏笑着说：“今日是景泽的生辰，灵汐准备了支舞，给大家助助兴。”
宾客们纷纷鼓掌，目光落在灵汐身上。灵汐深吸一口气，走到场地中央。
乐声起，是《霓裳羽衣曲》的前奏。灵汐旋身起舞，正红色的裙摆随着动作飞扬，像盛开的牡丹。她的舞姿轻盈曼妙，时而如弱柳扶风，时而如惊鸿照影，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透着不屈的坚韧。
萧景泽坐在主位上，目光紧紧锁在灵汐身上。烛光在她脸上跳跃，步摇上的珍珠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散落的星辰。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攥着银匕不肯屈服的模样，想起她被林雨刁难时倔强的眼神，心脏竟有些莫名的悸动。
一曲终了，灵汐收势站定，微微喘息着福身行礼。
“好！好一个《霓裳羽衣舞》！” 宾客们纷纷鼓掌叫好，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掩饰。
灵汐松了口气，刚想退回原位，就见萧景泽朝她走来。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跳得不错。赏。”
秦风立刻上前，递上一个锦盒。灵汐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对羊脂玉镯，温润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谢将军。” 灵汐的心跳得像要蹦出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萧景泽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故意凑近了些，龙涎香的气息更加浓郁：“只是跳舞就脸红，若是……”
“将军！” 灵汐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兔子，“请自重！”
萧景泽低笑出声，终于放过了她：“逗你的。”
宴会厅里的气氛更加热烈，宾客们看灵汐的眼神彻底变了 —— 能让萧景泽当众赏赐，还能被他如此 “调戏”，这待遇，连正牌夫人都未必有。
莫婉娘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以为萧景泽对灵汐只是一时新鲜，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上心。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宴席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去。灵汐跟着萧景泽回西苑，路上，她忍不住问：“将军，您为何要这么做？”
“做什么？” 萧景泽明知故问。
“赏我玉镯，还有……” 灵汐的声音越来越小，“刚才在宴会上的话。”
萧景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深邃：“因为你是我萧景泽的人。我想对你好，不需要理由。”
灵汐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看着萧景泽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或许这场契约婚姻，也并非全是不幸。
回到西苑，灵汐把那对羊脂玉镯小心翼翼地放进妆盒。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桌上的铜镜，里面映出她泛红的脸颊。
“姑娘，傻笑什么呢？” 春桃端着宵夜进来，见她对着铜镜发呆，忍不住打趣道。
“没什么。” 灵汐赶紧别过脸，脸颊更烫了，“快把宵夜放下吧。”
春桃放下宵夜，又说：“对了姑娘，刚才听秦风说，莫小姐在将军面前哭诉，说您抢了她的位置呢。”
灵汐愣了一下：“她……”
“将军没理她，还把她训斥了一顿呢。” 春桃笑着说，“姑娘，您就放心吧，将军心里是有您的。”
灵汐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走到窗边，望着书房的方向，那里的灯火还亮着。
这个冷峻霸道的男人，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地保护着她。
夜色渐深，长安城的灯火次第熄灭。将军府的西苑里，灵汐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抚摸着枕下的乐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这场始于契约的婚姻，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而书房里的萧景泽，放下兵书，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复杂。他知道，自己对灵汐的感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从最初的厌恶，到后来的好奇，再到现在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不想再放手了。
莫婉娘的哭闹，家族的压力，过往的承诺…… 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灵汐在宴会上跳舞的模样。正红色的裙摆飞扬，步摇上的珍珠闪烁，还有她眼神里的那份坚韧……
萧景泽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
夜色如墨，将整个将军府笼罩其中。而两颗悄然靠近的心，正在这寂静的夜里，酝酿着一场名为 “喜欢” 的风暴。这场风暴，注定会席卷一切，将所有的阻碍都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