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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刺眼的光线将言霜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她呻吟着睁开眼,立刻被剧烈的头痛击中。

天花板在视线里旋转,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等待这阵眩晕过去。

当言霜再次尝试观察周围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门缝下透出的光线显示外面应该还是白天或者开着灯。

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低头一看,一条丝绸围巾将她的右手腕绑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这简直荒谬得可笑——她居然被自己的母亲像囚犯一样绑在床上!

“有人吗?”言霜喊道,声音因为干渴而嘶哑,”放开我!”

门开了,言悠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你醒了。”言悠坐在床边,把水杯递到言霜唇边,”喝点水吧。”

言霜猛地别开头,水洒了一些在被子上。”你们给我下药?还绑着我?疯了吗?”

“霜霜,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们怎么计划让我去和姐夫上床?”言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还是解释妈妈怎么对自己的女儿下药?”

“我们没得选!”言悠突然提高了声音,”如果丘竹哥知道我不是…我们的婚事就完了。爸妈的公司需要这次联姻…”

言霜冷笑:”所以我就该当牺牲品?”

“不是牺牲品,”言悠抓住她的手,”你是我妹妹,我们血脉相连。你的身体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连DNA都…”

“闭嘴!”言霜感到一阵恶心,”你让我想吐。”

“这是唯一的办法。等事情结束,我们会补偿你的…”

“补偿?”言霜扯了扯手腕上的束缚,”怎么补偿?”

门再次打开,母亲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严肃的深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醒了?”母亲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药效应该快完全退了。”

言霜死死盯着这个生养自己的女人,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恐惧。”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母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悠儿的婚姻关系到言氏企业的未来,几百号员工的饭碗。你作为家里的一员,有责任出一份力。”

“用我的身体?”言霜讥讽道。

“别说得那么难听。”母亲走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一晚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丘竹条件那么好,多少女孩想攀都攀不上。”

言霜感到一阵荒谬的大笑从胸腔里涌上来。”哈!所以我还该感恩戴德是吗?谢谢妈妈给我这个机会去陪姐夫睡觉?”

母亲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言霜!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言霜猛地扯动手腕,”你们把我下药绑在这里,还指望我有什么好态度?”

“够了!”母亲突然扬起手,言霜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但预期的耳光并没有落下。

她睁开眼,看到言悠拦住了母亲。

“妈…”言悠哀求道,”给霜霜一点时间,她只是需要时间接受…”

母亲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

“我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她对言霜说,”这期间你哪儿也别想去。公司那边我已经请了假,说你身体不适。”

言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钱包和外套都不见了,”你们不能这样囚禁我!这是犯法的!”

“那就报警啊。”母亲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言霜的手机晃了晃,”看看警察是相信一个叛逆期离家出走的女孩,还是相信关心女儿身心健康的母亲。”

言霜感到一阵绝望。

母亲说得对,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荒谬的故事。

即使她真的设法联系外界,谁会相信一个看似体面的家庭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会后悔的。”言霜咬牙切齿地说。

母亲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转向言悠:”看着她点,别让她做傻事。我约了美容院,晚上有个重要饭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言霜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这个家到底有多少秘密?

表面上光鲜亮丽,内里却已经腐烂透了。

言悠抓住她的手,”求你了霜霜,就这一次…等我和丘竹结婚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言霜没有回答。

她转头看向窗外,虽然被窗帘挡住,但她知道外面是自由的世界。

一个没有算计、没有背叛的世界。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最终说道。

言悠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了,轻轻带上了门。

三天过去了。

言霜固执地拒绝所有食物和水,嘴唇干裂出血,胃部因饥饿而绞痛。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具等待死亡的尸体。

母亲来过两次,冷静地告诉她绝食改变不了什么。

第四天深夜,当整栋房子陷入沉睡时,言霜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坐在她的床边。

“霜霜。”父亲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我们得谈谈。”

言霜没有回答,只是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父亲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剪断了绑住她手腕的丝绸围巾。

言霜无力地活动着自由的手腕,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暗红色的勒痕。

“我知道你恨我们。”父亲直视着她的眼睛,”但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一张言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言霜也能看清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

“过去两年,公司一直在亏损。”父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言霜终于开口,声音因干渴而嘶哑:”所以你们就卖女儿?”

父亲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不是卖,是救。三百多名员工的生计,我们家的房子、车子,你和你姐姐的未来…全都系于这场婚姻。”

“就为了这个…你们宁愿毁了我?”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人想毁了你,霜霜。这只是一次…牺牲。为了更大的利益。”

“如果我拒绝呢?”她做最后的挣扎。

父亲的表情变得坚硬起来。

“那么明天会有救护车来接你。精神病院的手续已经准备好了,医生会证明你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自残倾向,需要长期治疗。”他顿了顿,”你知道那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言霜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不是威胁,而是通知。

她的家人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两条路:要么顺从,要么被宣布为疯子。

“你们…真可怕…”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父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早上,妈妈会送早餐来。我希望看到你好好吃完它。”他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道:”等到去了马尔代夫,你要表现得体一些。”

门关上了,言霜蜷缩在床上,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也许是因为脱水和饥饿,也许是因为精神崩溃。

言霜再次昏过去。

==

意识像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回归。

言霜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异常柔软的床垫,比家里那张要舒适十倍。

接着是空调轻微的嗡鸣,将室温维持在恰到好处的凉爽。

最后是某种淡雅的香气,像是兰花与海风的混合,萦绕在鼻尖。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盏造型优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这不是她的卧室,甚至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地方。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言霜猛地转头,太用力了,一阵眩晕立刻袭来。

等缓和了些许,她看到母亲坐在床边的雕花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骨瓷碗。

“这是…哪里?”言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马尔代夫,芙花芬岛。”母亲微笑着用勺子搅动碗里的东西,”你睡了一整天,我们担心坏了。”

言霜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绸睡衣,领口缀着精致的蕾丝,绝对是言悠的style。

她颤抖着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的是精心描绘的眉毛、晕染得当的眼影,还有嘴唇上那层黏腻的唇彩。

“你们…给我换了衣服?化了妆?”言霜的声音开始发抖。

“当然要打扮一下,”母亲理所当然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她俯身向前,将骨瓷碗递过来,”来,把燕窝喝了,特意让厨房做的,滋补身体。”

言霜盯着碗里半透明的胶状物,突然感到一阵反胃。

这场景荒谬得可笑。

她穿着姐姐的睡衣,化着姐姐的妆,被下药带到异国他乡,而母亲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温柔地劝她吃补品。

“我不饿。”她别过脸去。

母亲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完美。”别任性,霜霜。今晚…你需要体力。”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刺入言霜的心脏。

她猛地抬头,瞳孔紧缩:”今晚?”

“是啊。”母亲用勺子舀了一勺燕窝,递到言霜唇边,”乖,张嘴。”

言霜死死盯着母亲保养得当的脸。

“你们给我下了多少药?从家里到机场,再到飞机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母亲的手稳稳地举着勺子,丝毫不为这个问题所动。

“足够让你安静睡着的剂量。别担心,对身体无害。”她甚至笑了笑,”你小时候发烧,不也经常吃安眠药吗?”

言霜浑身发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母亲终于放下了勺子,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她伸手抚摸言霜的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傻孩子,妈妈爱你啊。”

言霜猛地躲开那只手,后背撞上床头的软包。”爱?你们给我下药、绑我、威胁送我去精神病院,现在又把我像货物一样运到国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母亲的表情变得悲伤,仿佛受到伤害的人是她。

“霜霜,你为什么总把事情想得这么极端?”她叹了口气,”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等悠儿和丘竹顺利结婚,公司度过危机,你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我的感受呢?”言霜的声音开始破碎,”我的人生呢?”

“感受?”母亲突然笑了,那笑声让言霜毛骨悚然,”霜霜,你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给你最好的?最好的奶粉、最好的幼儿园、最好的补习班…现在家里需要你,你却跟我谈感受?”

言霜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母亲的逻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所有反抗的念头都困在其中。

“来,把燕窝喝了。”母亲再次端起碗,语气恢复了温柔,”妈妈喂你。”

言霜看着递到面前的勺子,里面盛着半透明的燕窝,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

“喝了它,我们还是好母女。”母亲的声音甜蜜得像涂了蜜的刀,”以后好好相处,妈妈还是很爱你的。”

一滴眼泪终于挣脱束缚,从言霜眼角滑落。

但出乎意料的是,只有这一滴。

她以为自己会崩溃大哭,会歇斯底里,但事实上,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仿佛灵魂飘到了天花板上,冷眼旁观着下面这出荒诞剧。

机械地,言霜张开嘴,接受了那勺燕窝。

它滑过舌尖,没有味道,没有温度,就像她此刻空洞的内心。

“乖女儿。”母亲满意地笑了,继续一勺一勺地喂她,”今晚你要表现得体一些,就像…就像悠儿那样。”

言霜麻木地吞咽着,不再反抗。

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连愤怒都燃烧殆尽。

当最后一勺燕窝消失在唇间时,她感到一种诡异的解脱。

再也不需要思考,再也不需要挣扎,只要扮演好言悠的替身就够了。

母亲轻轻擦去她嘴角并不存在的残渍,像对待一个乖巧的洋娃娃。

“休息一会儿吧,晚点我来接你。”她在言霜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记住,你是言悠,商家的大小姐,丘竹的未婚妻。”

门关上的声音在言霜耳中无限放大,又迅速归于沉寂。

她缓缓滑下身体,躺在这张豪华大床的正中央,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浮雕花纹。

窗外,马尔代夫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

言霜闭上眼睛,任由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她恍惚想起小时候和言悠玩的一个游戏。

“假装我是你”。

那时候觉得多有趣啊,可以互换身份,体验对方的生活。

现在,这个童年游戏变成了她无法醒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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