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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商氏大厦,顶层会议室。

言霜站在屏幕前,指尖轻点遥控器,一组全新的数据分析图表清晰地呈现出来。

“根据商总上次指出的问题,我们重新核查了境外监管条例。”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没有一丝前几日的动摇,”不仅补全了反洗钱条款的分析,还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屏幕切换,一张复杂的股权架构图展开。

“周临用来抵押专利的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是他的表弟。”言霜的激光笔红点停在某个节点,”而这位表弟,恰好是杜氏竞争对手的财务总监。”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杜云川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突然前倾,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言霜继续道:”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以’商业间谍风险’向监管部门举报,不仅能迫使周临放弃专利,还能让他的靠山自顾不暇。”

她点击下一页,展示出一套完整的法律预案。

“这是法务部连夜拟定的方案。”言霜的目光第一次直视商丘竹,”预计可以再压低15%的收购价。”

空气凝固了几秒。

杜云川突然轻笑出声:”精彩。”他转头看向商丘竹,”丘竹,你现在还觉得我挖角是暴殄天物吗?”

商丘竹没有理会好友的调侃。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言霜身上,从她紧绷的下颌线到握着遥控器微微发白的指尖,最后定格在她沉静如水的眼睛上。

“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会议室瞬间安静。

这是商丘竹第一次当众肯定言霜的工作。

“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他合上文件夹,起身时西装裤腿划过一道利落的线条,”言秘书,下午把详细计划发我邮箱。”

言霜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个克制的弧度。

这不是她平时那种训练有素的职业微笑,而是一个真正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明亮,带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10

收购谈判当天,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周临坐在对面,脸色阴沉,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显然对商氏步步紧逼的条款极为不满。

他的律师团队严阵以待,文件摊开,随时准备反驳。

商丘竹坐在主位,神色冷峻,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目光锐利如刃。

而在他身旁,言霜安静地坐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关键点,手边是分类整齐的资料夹,每一份都标注得清晰明了。

“周总,关于专利权的归属问题,我想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商丘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周临冷笑一声:”商总,你们提出的条件未免太苛刻了。”

商丘竹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微微侧眸,目光扫向言霜。

甚至不需要他开口,言霜已经抬手,从资料夹中精准地抽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他面前。

商丘竹垂眸扫了一眼,正是他想要的那份补充协议。

他翻开文件,指尖在某一行条款上点了点:”如果周总觉得条件苛刻,那不妨看看这个。”

周临皱眉接过,脸色瞬间变了。

言霜的目光始终落在商丘竹的指尖,在他即将翻页的瞬间,她已经提前将下一页的资料调整好角度,确保他能一眼看到关键数据。

而当周临的律师试图反驳时,商丘竹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言霜便已经调出对应的法律条款,投影在屏幕上,精准地堵住了对方的漏洞。

整个谈判过程中,两人之间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却仿佛心有灵犀。

商丘竹只需一个眼神,言霜就能立刻递上他需要的资料。

他稍一停顿,她便能补充他未说出口的论点。

甚至在他微微蹙眉的瞬间,她就已经调整好数据,让他能更清晰地反驳对方的质疑。

周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他咬牙拍桌:”够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

商丘竹淡淡地看着他,语气依旧冷静:”周总,还有什么问题?”

周临深吸一口气,终于颓然坐回椅子上:”……我签。”

谈判结束,众人陆续离场。

“漂亮!”杜云川的击掌声在会议室里格外清脆,他斜倚在会议桌边,冲着言霜竖起大拇指,”言秘书今天这表现,简直是把周临按在地上摩擦。”

言霜正低头整理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扬起:”杜总过奖了,主要是商总的谈判策略好。”

“少来这套,”杜云川笑着摆手,突然俯身撑在她面前的会议桌上,领带垂下来晃了晃,”说真的,来杜氏怎么样?投资部经理的位置给你。”

空气突然凝滞了一瞬。

言霜抬眸,正对上杜云川含笑的桃花眼。

“我……”

她刚要开口,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刺在背上。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杜云川显然也察觉到了,却故意提高音量:”薪资翻倍,独立办公室,直接向我汇报——”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言霜面前的文件夹,”比在这里当个小秘书强多了。”

“多谢杜总厚爱,”言霜合上文件夹,声音轻柔,”不过我在商氏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杜云川挑眉,目光在她和商丘竹之间转了个来回:”啧,真是忠心。”

他直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轻轻塞进言霜的文件夹夹层,”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

商丘竹突然开口,”你该滚了。”

杜云川举手做投降状,临走时却突然俯身在言霜耳边低语:”你老板生气的样子……”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还挺吓人的。”

言霜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等杜云川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会议室只剩下咖啡机运作的细微声响。

商丘竹正背对着她签文件。

“商总……”言霜犹豫着开口。

“去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他头也不回地打断,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下班前发我邮箱。”

言霜抿了抿唇:”好的。”

她抱着文件往外走。

文件夹里,杜云川的名片正闪着刺眼的金光。

==

暮色渐沉,商氏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

言霜收拾好文件,刚走出电梯,就被一阵欢呼声吓了一跳——

“言秘书!这边!”

收购团队的同事们齐刷刷地站在公司大堂,薛经理手里还举着个简陋的纸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庆祝收购成功!”。

言霜愣在原地:“你们……这是?”

“当然是庆功宴啊!”王鹤全走过来,“这次多亏了你,周临那老狐狸才肯签字,大家商量好了,必须好好宰你一顿!”

“啊?”言霜眨了眨眼,有些无措,“我请客?”

“想得美!”薛助理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当然是AA!不过——”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杜总走之前偷偷塞给我一张VIP卡,说让我们去‘琥珀’酒吧,酒水全记他账上。”

言霜耳尖一热,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电梯,商丘竹的专属电梯指示灯还停在顶层。

“别看了,商总不会来的。”薛经理拍拍她的肩,“他从来不去这种场合。”

言霜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走走走!”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推着她往外走,“今晚不醉不归!”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涌出大楼,夜风裹挟着夏末的微醺扑面而来。

言霜被簇拥在中间,听着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要点什么酒,时不时笑着回应。

酒吧里灯光迷离,音乐声震耳欲聋。

言霜坐在角落的卡座,手里捧着一杯莫吉托,薄荷的清凉混着酒精的微醺,让她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同事们正闹哄哄地玩着骰子,笑声此起彼伏。

王鹤全喝得脸颊泛红,举着酒杯非要和她碰杯:“言秘书!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以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言霜笑着和他碰杯,刚要喝,手机却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手指一僵——妈妈。

她放下酒杯,快步走到酒吧外的露台上。

夜风拂过脸颊,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让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霜霜,在忙吗?”

言霜攥紧手机,喉咙突然有些发紧:“……没有。”

“妈妈想你了。”周雅琴的声音轻缓,带着她许久未闻的关切,“你这几天都没回家,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言霜怔住。

她以为妈妈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的。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来住吧,好不好?”周雅琴轻声叹气,“你姐姐的婚纱都定好了,下周就要去婚前旅游了,你也一起来看看?”

言霜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她其实……很想家。

哪怕曾经觉得委屈,觉得不被重视,可当妈妈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叫她“霜霜”时,她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办法真正硬起心肠。

“好。”她轻声答应,“我今晚就回去。”

挂断电话,言霜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夜风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与温度,吹散了她眼底的湿意。

她转身回到酒吧,同事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薛经理迷迷糊糊地抬头:“言秘书……你要走了?”

“嗯。”她拿起包,笑了笑,“家里有点事。”

“那、那下次再聚!”王鹤全醉醺醺地挥手。

言霜点点头,推门走出酒吧。

言霜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温暖的灯光像潮水一样涌来,冲散了她身上沾染的夜露与寒气。

她站在玄关处,手指还搭在门把上,有些恍惚地望着客厅里的景象。

母亲和姐姐言悠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同时转过头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霜霜!”母亲走到她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你可算回来了,妈妈担心死了。”

言悠从沙发里起身过来,接过言霜肩上的背包:”你这丫头,离家出走也不说一声,知道我们多着急吗?”

言霜的眼眶瞬间红了。

过去一周她住在酒店,想象着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而现在,母亲和姐姐的关切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持续地割着她的心。

“对不起…”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别说这些了,回来就好。”母亲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饿了吧?我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还放了枸杞和红枣。”

餐厅的灯光下,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金黄透亮,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香气直往言霜鼻子里钻。

言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怎么哭了?”言悠递来纸巾,轻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没有…”言霜摇头,抽噎着说,”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母亲坐在她旁边,用勺子搅动着鸡汤散热,”傻孩子,家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快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言霜双手捧着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她小口啜饮着,鸡汤的鲜美在舌尖绽放,仿佛能治愈所有伤痛。

这一刻,她下定决心要改掉自己的坏脾气,好好珍惜家人。

“霜霜,”母亲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严肃了几分,”其实…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言霜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什么事?”

母亲和言悠交换了一个眼神。

言悠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是这样的,”母亲斟酌着词句,”明天悠儿要和丘竹去马尔代夫婚前旅游…”

言霜点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但是…”母亲欲言又止,又看了眼言悠,”悠儿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言霜皱眉,”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这个?再说姐夫看起来挺开明的啊。”

“你不懂,”言悠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要给丘竹哥留下最好的印象。”

言霜觉得荒谬至极,但看着姐姐的样子,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所以想让你帮个忙。”母亲凑近她耳畔,栀子香水混着鸡汤的油腻。

言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反正你们长得一样,到时候把灯调暗些……”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那天晚上由你代替悠儿…丘竹喝醉了应该分辨不出来…”

言霜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盯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唇,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们…疯了吗?”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让我去和姐夫上床?这是人说的话吗?”

疼痛顺着神经直窜上天灵盖,却比不上胃里翻涌的恶心。

她看着母亲和姐姐妆容精致的脸,突然发现那道永远温柔的唇纹里,藏着密密麻麻的算计。

“霜霜,你冷静点!”母亲也站了起来,”只是权宜之计,反正…”

“反正什么?反正我们长得一样?”言霜的声音开始发抖,”难道我是物品吗?可以随便借来用用?”

言悠突然抓住她的手,”霜霜,求你了…姐姐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

言霜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

她看着面前这两个最亲的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刚刚她还为离家出走愧疚不已,现在却觉得离开这个家可能是她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你们真恶心。”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得像冰。

母亲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言霜!你怎么说话的?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互相帮助?”言霜冷笑,”你们有把我当家人吗?如果有,怎么可能会提出这种荒唐事!”

“言霜!”母亲在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威胁,”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妈!”

言霜的手停在门把上,肩膀微微颤抖。

片刻后,她转过身,脸上挂着泪痕却带着决绝的笑。

“好啊,那就不认了。”

她拉开门,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就击中了她的后脑。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门把手在她掌心变得滑腻难握。

她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这种异样的感觉,却发现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我…怎么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在耳朵里变得遥远而模糊。

双腿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言霜踉跄着向前倒去。

在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接住了她。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母亲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挂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妈…鸡汤…”言霜的思维像被困在糖浆里的蚂蚁,缓慢而艰难地拼凑着真相。

“乖,别挣扎了,药效很快。”母亲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小孩睡觉,手指梳理着言霜汗湿的刘海,”妈妈知道你不会同意,只能用这种方法留你。”

言霜想尖叫,想推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女人,但她的肌肉拒绝服从大脑的命令。

她像一具被抽走骨头的布偶,软绵绵地瘫在母亲怀里。

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色的斑点,它们像墨水一样扩散,吞噬着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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