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江挽星终于“大驾光临”了。
那天下午,李叔正推着我在花园里“晒太阳”。我穿着病号服,盖着薄毯,歪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嚣张地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门打开,江挽星和陆子骏走了下来。
江挽星穿着一身香奈儿的最新款套装,挎着爱马仕的限量包,妆容精致,光彩照人。而陆子骏,则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的那块百达翡丽,我认得,那是我收藏柜里最珍爱的一块表。
他们就像一对刚刚参加完名流派对的神仙眷侣,与这个充满了消毒水味的“疗养院”,格格不入。
他们在我面前停下脚步。
江挽星蹲下身,脸上挂着虚伪的悲伤,她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完美的演技掩盖。
“沈砚,我来看你了。”她柔声说,“你看你,都瘦了。李叔,你要好好给他补充营养啊。”
陆子骏则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和玩味,毫不掩饰。
“是啊,沈总,哦不,沈先生,”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毕竟,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看着他,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但在我的心里,已经将他凌迟了千万遍。
江挽星站起身,对李叔说:“李叔,我有些私人物品落在书房了,我上去拿一下。你陪沈砚在这里多晒晒太阳吧。”
说完,她挽着陆子骏的胳膊,亲密地走进了别墅。
我知道,她不是来拿东西的。
她是来“踩点”的。
我微微动了动手指,监护仪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切换到了书房的监控。
我看到,江挽星和陆子骏一进书房,就撕下了伪装。
江挽星一脚踢开掉在地上的书,烦躁地骂道:“真晦气!这地方一股子药味,多待一秒我都想吐!”
陆子骏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笑:“宝贝,再忍忍。等拿到了他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我们就彻底自由了。”
“协议在哪?”江挽星推开他,开始在我的书架和抽屉里疯狂翻找,“那个老东西(指我的合伙人)说,沈砚之前签过一份备用协议,就放在家里,以防万一。只要拿到那份文件,再找个律师做个公证,他那半个公司,就都是我们的了!”
“别急嘛,”陆子骏走到我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双腿交叠,像个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东西还能飞了不成?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我和江挽星在巴黎铁塔下的合影。
他用手指弹了弹相框上我的脸,对着江挽星,轻佻地笑道:“你说,你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呆板无趣的男人?”
江挽星靠过去,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满是鄙夷:“谁知道呢?可能是瞎了眼吧。不过还好,现在我的眼睛,亮得很。”
她说着,踮起脚尖,吻上了陆子骏的唇。
两人就在我的书房里,在我的婚纱照前,肆无忌惮地拥吻,亲热。
我躺在轮椅上,隔着一块小小的屏幕,冷冷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