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镜头，眼神坚定：“我，‘判官’，接受任何基于事实的质疑和监督。但对于别有用心的诽谤和污蔑，我绝不会屈服。我们的正义之路，不会因为这种低劣的手段而停止。”
完美的表演。沈皓浑身冰冷，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李维的无耻和临场应变能力，高估了在公共场域揭穿真相的力量。李维太熟悉这套话语体系了，太懂得如何操纵情绪、混淆视听了。
“你……”沈皓还想说什么，但他的连麦却被猛地切断了。
直播屏幕上，只剩下李维一个人。他对着镜头，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混合着悲伤、坚毅和宽容的表情。
“各位朋友，很抱歉让大家看到这样不愉快的一幕。”他缓缓说道，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却多了一份沉重的底色，“看来，我们追寻正义的道路上，注定充满了荆棘和诋毁。这或许就是黑暗势力对我个人的一次反扑。但我不会倒下。”
他握紧拳头，眼神灼灼：“因为我知道，你们和我在一起。我们追求的，是朗朗乾坤，是善恶有报！今晚的审判暂缓，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这件私事。但我承诺，‘判官’不会消失，正义不会缺席！”
他郑重地说完，然后关闭了直播。
屏幕骤然变黑。
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李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背对着沈皓。屏幕的黑光映出他僵硬的轮廓。
几秒钟后，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金属镇纸，狠狠砸向电脑屏幕！
“砰——！”
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屏幕瞬间黑屏，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直播时的镇定和从容荡然无存，脸上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暴怒。
然后，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椅子。
那双眼睛，赤红着，死死盯住了站在门口、面无人色的沈皓。
“很好。”李维的声音嘶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毒液，“沈皓，你很好。”
沈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维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他。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沈皓完全笼罩。
“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李维低笑着，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你太天真了。互联网没有记忆，只有情绪。只要我明天拿出一个更劲爆的‘审判’目标，或者编一个更悲惨的故事，他们就会立刻忘了今晚这点‘小插曲’。”
他停在沈皓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掌控欲。
“至于你……我的好朋友。”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皓冰凉的脸颊，动作亲昵却充满侮辱意味，“你觉得，谁会相信一个‘疯子’或者‘勒索未遂者’的话？尤其是在我提供了足够的‘证据’之后？”
沈皓的心脏彻底沉入了冰窟。他明白李维的意思。以李维的能力和资源，完全可以轻易地伪造证据，将他说成一个因为利益或精神问题而诬陷“判官”的卑鄙小人。
“为什么……”沈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李维……为什么你能……忘了？那是一条命啊！”
李维脸上的疯狂和恶意慢慢收敛了，又变回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他歪着头，看着沈皓，仿佛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低等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