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激，而是一种……无奈的，带着点自嘲的笑意。
仿佛在说：你看，在你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个“学生”。
那个眼神，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了秦筝一下。
不疼，但很清晰。
第 5 章
距离“风尚”国际设计展只剩下一个月。
整个工作室进入了战备状态。
秦筝这次的参展作品，是一枚名为《初雪》的胸针。
设计灵感来源于她多年前去北海道旅行时，看到的第一场雪。
那是她离婚后，第一次独自旅行。
那场雪，安静、纯粹，洗涤了她所有的疲惫和伤痛。
所以，这件作品对她意义非凡。
她用了一整块顶级的和田羊脂玉，雕刻成一片六角形的雪花，边缘用细碎的蓝宝石镶嵌，模拟雪花在光下折射出的幽蓝光芒。
工艺极其复杂，耗时近半年。
江屿成了秦筝最得力的助手。
他不再仅仅是处理杂务，而是开始接触设计的核心流程。
从材料的筛选，到工艺的对接，他都参与其中。
他学习能力极强，秦筝只说一遍的东西，他就能立刻记住，并且举一反三。
有时候，秦筝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他们不像是上司和下属，更像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
工作室的灯经常亮到深夜。
其他人下班后，偌大的空间里，往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静的夜里，只有工具打磨金属的细微声响，和他们偶尔的几句交谈。
“这个角度再调整一下。”
“焊点可以处理得更隐蔽。”
“帮我递一下4号砂纸。”
“好。”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们聊的都是工作，没有任何私人的话题。
可空气中，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在悄悄发酵。
有一次，秦筝为了看清一个细节，凑得很近。
她一抬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江屿的下巴。
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带着淡淡皂角的味道。
也能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秦筝的心，猛地一跳。
她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拉开了距离，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
“我……我去冲杯咖啡。”
江屿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知道，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山，已经开始出现裂缝了。
展览前一天，作品终于完成了。
《初雪》被小心翼翼地放进定制的丝绒盒子里，安静地躺在其中，美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艾提议：“筝姐，我们去庆祝一下吧！吃火锅！”
秦筝笑着答应了。
那晚，所有人都喝了点酒，情绪很高涨。
江屿没喝，他一直在默默地帮秦筝挡酒，照顾着每一个人。
聚会结束时，已经快午夜了。
秦筝也喝得有些微醺，脸颊泛着好看的红晕。
江屿坚持要送她回家。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秦筝摆摆手。
“不安全。”江屿的语气不容拒绝。
他扶着她，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秦筝靠着窗，吹着夜风，酒意上涌，有些昏昏欲睡。
江屿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