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报告,沉默了。
建筑系?
一个建筑系的学生,做出了这份报告?
“筝筝?”
“没事。”秦筝回过神来,“就是随便问问。小屿成年了,想送他个礼物,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你可别送了,他从小到大收你礼物还少吗?他说暑假想找个地方实习,长长见识,我正愁呢。要不……让他去你那儿打打杂?也省得他天天在家闷着。”
秦筝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打杂?
她看着那份报告,忽然觉得,“打杂”这个词,用在江屿身上,似乎不太合适。
“好。”秦筝听见自己说,“让他明天过来吧。”
挂了电话,秦筝再次点开了那份报告。
这一次,她看得更慢,更仔细。
窗外的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在她身后的落地窗上流转。
她第一次意识到,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需要她弯下腰才能对话的小男孩,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了一个,可以和她并肩,甚至……俯视她的高度。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丝陌生。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危险。
第 3 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屿准时出现在秦筝的工作室门口。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干净得像一杯冰水。
工作室的助理小艾接待了他。
“你就是江屿吧?筝姐打过招呼了。哇,好帅啊,弟弟几岁了?”小艾是个自来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十八。”江屿淡淡地回答,目光却越过她,投向了工作室的内部。
那是一个开放式的空间,工业风设计,随处可见绿植和珠宝设计的半成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石膏和咖啡混合的奇特味道。
秦筝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前,和一位设计师低声讨论着什么。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真丝衬衫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
阳光从天窗洒下,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她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抬起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江屿的心跳,漏了一拍。
秦筝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很得体,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温和与熟稔。
“小屿来了。小艾,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说完,她又转过头,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访客。
江屿垂下眼,掩去眸子里的一丝情绪。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来,我带你转转。”小艾热情地拉着他,“我们这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边是设计区,那边是制作区,茶水间在那边……筝姐说了,你暑假就在这儿当她的助理。”
小艾压低声音,八卦地凑到他耳边:“你可走运了,筝姐从来不招男助理的。”
江屿没说话。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米白色的身影。
他看到她如何跟设计师沟通,如何用专业的工具打磨一块原石,如何因为一个细节不满意而微微蹙眉。
这些,都是他过去只能通过想象,或者从母亲口中听到的零星片段。
而现在,它们都变成了鲜活的、触手可及的画面。
“你的工作呢,很简单。”小艾把他带到一个靠窗的空位上,“就是帮筝姐跑跑腿,整理整理资料,订个下午茶什么的。对了,筝姐每天下午三点要喝一杯手冲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耶加雪菲的豆子,水温要控制在92度。这个最重要,你可千万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