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目光越过她，落在温瑶身上。
“你怎么来了？”
温瑶怯生生地往婆婆身后缩了缩，小声说：“清梧姐，你别怪我……我给远洲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太担心了，又不敢自己来找你，只好……只好求伯母陪我过来看看。”
她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
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暗示是我把顾远洲“藏”了起来。
婆婆立刻就信了，她推开我，径直往屋里走。
“沈清梧，我告诉你，远洲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她一边喊，一边在各个房间里翻找，像是在搜捕一个逃犯。
温瑶跟在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清梧姐，你别生气，伯母也是太担心远洲了。男人嘛，偶尔在外面应酬一下很正常，你别跟他计较。”
我看着她，她今天化了淡妆，气色看起来比我还好。
“应酬？”我反问，“跟你在我家的沙发上应酬吗？”
温瑶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她咬着嘴唇，眼泪说来就来：“清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远洲只是朋友，他看我一个人，又被火灾吓到了，才多照顾我一点。你如果心里不舒服，我……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
“好啊。”我点点头，“那你现在就从我家滚出去。”
“我……”温瑶被我噎得说不出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这时候，婆婆从卧室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温瑶护在身后。
“沈清梧！你发什么疯！阿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瞪着我，那眼神，和我昨天在顾远洲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害死了我的孙子，你还让她进门！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我指着温瑶，对婆婆说：“妈，你知不知道，火灾那天，顾远洲为了救她，把我儿子锁在了车里！”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胡说！远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看你就是嫉妒阿瑶，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想冤枉她！”
“生不出儿子？”我气笑了，“妈，子衿不是你孙子吗？他才刚走，头七都没过，你就说出这种话？”
“他……他那是命不好！跟你一样，一身晦气！”婆婆口不择言地骂道，“再说了，阿瑶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上我们顾家的种了！一个没了，另一个补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怀上了？
我的视线缓缓移向温瑶平坦的小腹。
温瑶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慌乱地拉着婆婆的衣袖：“伯母，您别乱说……我跟远洲……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什么！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这么好的姑娘，总比这个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丧门星强一百倍！”婆婆一脸理所当然，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对不起啊，清梧姐，”温瑶转向我，满脸歉意，话里却带着炫耀，“我跟远洲……我们只是情不自禁。他说，跟你在一起太压抑了，只有在我这里，他才能感觉到放松和快乐。他说他会尽快跟你离婚，然后娶我的。”
她说完，还故意挺了挺胸。
我看着这对恶心的组合，心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寸寸地变冷，变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