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陈家没家教，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去抢人家张家的儿媳妇！”
“你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母亲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心里一阵烦躁。
又是这套说辞。
面子，永远是面子。
“我没有抢，那个女孩是我的同学，她向我求助。”
我试图解释。
“求助？人家谈婚论嫁，你一个外人去插什么手？”
父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陈阳，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张家是什么家庭？他叔叔是你亲姐夫！”
“你今天打了张浩的脸，就是打了你姐夫家的脸！”
“你让你姐姐以后在婆家怎么做人？”
父亲的话像一把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他们是关心则乱。
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让我感到窒息。
“所以，就因为他是姐夫的侄子，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他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反问。
“就因为他家有钱有势，别人就该任由他欺负？”
“你……”
父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
母亲哭着说。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怕你吃亏啊！”
“现在人家已经放话了，让你必须去给张浩登门道歉！”
“道歉？”
我冷笑一声。
“不可能。”
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父亲的怒火。
“反了你了！”
他扬起手，似乎想给我一巴掌。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姐姐陈雪和姐夫李铭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爸，妈，你们干什么呢！”
陈雪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李铭也赶紧上前，扶住我父亲。
“叔叔，您消消气。”
“消气？我怎么消气！”
父亲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看看你这个弟弟！惹了这么大的祸，还不知悔改！”
“爸，这事不怪陈阳。”
姐夫李铭开了口，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张浩是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歉意。
“陈阳，对不起，是我家里人给你添麻烦了。”
姐夫的态度，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一变。
我父母都愣住了。
“阿铭，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妈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张浩骚扰女同事，品行不端，都是事实。”
李铭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前几天他对陈雪动手动脚，被我撞见，腿也是我让人打断的。”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我父母耳边炸响。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铭，又看看我姐，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所以，陈阳今天做的事，是在帮一个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的女孩。”
李铭继续说。
“他没有做错。”
“至于我爸妈那边，他们更看重所谓的家族脸面，我会去跟他们解释。”
姐夫的话，掷地有声。
父亲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脸上的怒气被震惊和迷茫所取代。
母亲也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我们。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看着挡在我身前的姐姐，和为我说话的姐夫，心里涌过一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