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破庙角落，用炭笔在手臂上写：“小雨爱吃桂花糖。” 可魔气一蒸，字迹就淡了，像被什么吃掉。
天刚亮，我背她去城西抓药。 郎中见我赤瞳，吓得打翻药柜：“血魔！快跑！” 我按住他手：“开方，抓药。不然——” 手指一捏，他腕骨碎了。 他哭着配药，手抖得像筛糠。
回破庙路上，小雨靠我肩上睡着了。 呼吸轻，但稳。 我松了口气。
可刚进门，老药婆从草堆后钻出来，塞给我一包药：“这是续命参，苏家药库偷来的。” 她盯着我眼睛，叹气：“林家小子，你祖上守的不是皇陵，是封魔井啊。”
我心头一震。 正要问，庙外火光冲天。 苏家死士放火烧庙！ “烧死魔崽子！为老爷报仇！”
我抱起小雨冲出去，魔焰自掌心腾起。 火海中，我如鬼影穿梭。 一人砍我后背，刀断。 我反手掏他心，扔进火堆。 又一人射箭，我接住，反插他眼。
十人，全灭。 老药婆被烟呛晕，我拖她出来。 她咳着血，塞给我一枚银针：“给小雨……贴身戴……能压魔……”
话没说完，她断了气。 小雨醒了，默默接过银针，藏进衣领。 她抬头看我，小声说：“爹爹，我不怕你。”
我喉咙发堵。 想摸她头，手却沾满血。 我缩回手，蹲下，用魔焰小心烘药碗。 火苗绕着碗沿转，不烫，不溢。 小雨捧着碗，小口喝。 喝完，她忽然说：“爹爹，你昨天说，最爱看我笑。”
我愣住。 我……说过吗？ 可我笑了。 哪怕心在往下沉。
夜里，我潜入苏家盐仓。 他们断我活路，我就断他们财路。 管事躲在账房数银子，见我破门，跪地磕头：“饶命！银子全给你！”
我摇头：“我要药。” “药库钥匙在老爷书房……” “他死了。” “那……那在大小姐……”
苏婉儿？ 我转身就走。
三更，我翻进苏婉儿闺房。 她正给私生子喂奶，见我赤瞳，尖叫。 我捂住她嘴，低语：“药库钥匙。”
她抖着指妆匣。 我拿钥匙，转身要走。 她突然哭喊：“林骁！孩子是你的！我骗你的！”
我回头，冷笑：“三年不同房，哪来的孩子？” 她脸色惨白。 我懒得听，一掌劈晕她。
药库打开，我搬空所有补药、参片、退热散。 临走，放了一把火。 火光映着我脸，小雨在远处破庙门口等我。 她没睡，抱着药包，像守着回家的爹。
回庙后，我熬药，喂她。 她睡着后，我摊开手臂 “小雨爱吃桂花糖”几个字，只剩淡淡灰痕。 再过几天，是不是连她的脸都记不住？
我握紧黑玉残片，低声问：“值得吗？” 没人回答。 只有小雨在梦里喊：“爹爹……别走……”
我躺下，把她搂进怀里。 魔焰在指尖跳动，温柔如烛。 这一夜，我没杀人。 只守着一碗药，和一个快被我遗忘的女儿。
4
天刚蒙蒙亮，破庙外传来马蹄声。 不是苏家的杂兵。 是铁蹄，整齐，冷硬，踏得地皮发颤。
我猛地睁眼，魔瞳骤缩。 小雨还在睡，小脸贴着我胸口，呼吸均匀。 我轻轻把她放下，摸出黑玉残片，藏进她衣领。
庙门被踹开。 十名黑甲武士列阵而入，胸前绣着金线“镇”字。 镇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