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穿着丧服闯进法医办公室的那天，林深正在解剖一具无名女尸。
她把姐姐的日记拍在他桌上，红着眼睛说：“我姐不是自杀，她脖子上有勒痕——你帮我解剖，不然我就把这段录音发给媒体。”
林深抬头，眼神冷漠得像块冰：“尸体已经火化了，没有证据。”
苏晚却突然笑了，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姐姐的声音：“如果我死了，就是陈默杀的。”
这时，林深的手指突然顿了顿。他盯着苏晚的眼睛，轻声说：“跟我来。”
1 丧服与录音
市法医中心的走廊永远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像浸了冰的棉絮，往人鼻子里钻。
苏晚攥着姐姐的日记，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着青白。
她的丧服是姐姐生前买的，藏青面料，领口绣着细碎的白茉莉——姐姐说，“晚晚，等我结婚，你穿这个当伴娘，肯定好看。”
可现在，这件衣服裹着她的身子，像块浸了泪的湿布，沉得她抬不起头。
“砰——”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林深正拿着解剖刀，对着一具无名女尸的颈部比划，他抬头，眉峰挑了挑：“苏晚，你怎么来了？”
“林深，你帮我重新验尸。”
苏晚把日记拍在他桌上，纸页翻飞，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姐不是自杀，她脖子上有勒痕——你解剖的时候肯定看到了！”
林深的手指顿了顿。他放下解剖刀，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声音还是冷的：“苏晚，公安已经定案了，你姐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
“撒谎！”苏晚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皮肤，“我姐的日记里写了，陈默打她，他想杀她——还有她脖子上的勒痕，你为什么不说？”
林深垂眸看着她的手。她的指腹冰凉，像块冻硬的石头，却攥得他手腕发疼。他轻声说：“苏晚，尸体已经火化了。”
“那这个呢？”苏晚突然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姐姐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飘出来，带着哭腔：“晚晚，如果我死了，就是陈默杀的——他昨天晚上掐我脖子，说要让我‘永远闭嘴’……”
录音戛然而止。走廊的灯光照在苏晚脸上，她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日记上，晕开了“陈默”两个字。
林深的喉结动了动，他站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跟我来。”
“去哪？”苏晚抹了把眼泪，跟着他往外走。
“去停尸房。”林深的背影沉得像块铁，“我留了样东西。”
停尸房的冷气裹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深拉开编号为“302”的冰柜，里面躺着个透明标本瓶，瓶里泡着一块皮肤组织，淡粉色，边缘带着些血渍。
苏晚凑近看，突然抓住林深的胳膊：“这是……姐姐的？”
“嗯。”林深抽出标本瓶，指尖抚过瓶身，“火化前，我偷偷取的。你姐的脖子上有勒痕，是新鲜的，不是自杀时的旧伤——但当时没有证据，我不敢说。”
苏晚的眼泪砸在标本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抓住林深的手，声音发抖：“林深，你帮我，好不好？我要让陈默伏法，我要让姐姐瞑目。”
林深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映着标本瓶的光，像两团跳动的火，倔强得让人心疼。他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