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虐文成了女主沈清月的炮灰闺蜜。
原著里,她大婚当日被渣男王爷虐杀,我替她收尸后撞柱殉友。
这次,喜乐喧天中,我反手将合卺酒泼在靖王萧绝脸上:“这婚,我们不成!”
拉着身披嫁衣的沈清月,我撞开宾客冲向府门。
身后却传来那个最阴鸷的声音——楚国质子谢危漫不经心地轻笑:
“有点意思。这两个女人我都要。”
萧绝暴怒:“一个低贱质子也配跟本王抢?”
谢危把玩着酒杯:“王爷不妨看看,你的虎符还在吗?”
我回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无声做口型:“跑快点,小狐狸。”
凤冠霞帔,红烛高照。
靖王府喜堂之内,宾朋满座,觥筹交错,一片虚伪的喧闹。
我,林微,正站在新娘沈清月的侧后方,手心冰凉,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用那点细微的痛感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还在熬夜加班赶方案,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本把我气得肝疼的虐文里的头号炮灰——女主沈清月的闺蜜。
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清晰得可怕:眼前这场盛大婚礼,将是沈清月悲惨命运的起点,也是我林微生命的终点。
靖王萧绝,这个自命不凡、视女人为玩物的渣男,会在新婚夜就将沈清月送给政敌凌辱,只为换取一份关键情报。三个月后,沈清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含恨而终。而我,这个不识时务的闺蜜,冒死替她收了尸,然后在靖王府门前当着无数人的面,一头撞死在石狮子上,用最惨烈的方式控诉萧绝的暴行。
可笑的是,我的死只换来萧绝一句“贱婢,脏了本王的地方”。
去他妈的剧情!
老娘辛辛苦苦熬夜猝死,不是为了换个地方再死一次的!更不是为了给这种渣男当垫脚石的!
视线扫过满堂宾客。那些或艳羡、或巴结、或敬畏的目光,都聚焦在今日的一对“新人”身上。
萧绝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可惜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令人作呕的虚伪和傲慢。他正微微侧头,对着盖着红盖头的沈清月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仿佛沈清月已经是他砧板上任他宰割的鱼肉。
而我的清月,我最好的朋友,盖头下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我知道,她怕极了。她本不愿嫁入这吃人的王府,是家族以她病重母亲的性命相逼,她才不得不穿上这身染血的嫁衣。
目光再转向宾客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玄衣男子,姿态慵懒,独自斟饮。他容貌极盛,甚至带着几分妖异的美感,偏偏气质阴鸷沉郁,与这满堂喜庆格格不入。
谢危。
本书最大的反派,表面上是备受欺凌、仰人鼻息的楚国质子,实则是隐藏极深、搅动天下风云的幕后黑手。原著里,他对女主沈清月有着一种偏执的占有欲,是后期折磨萧傲的重要力量,但同样视人命如草芥。
他不是救世主,是更危险的深渊。
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跳出萧绝这个火坑是第一步!
司礼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请新人行合卺之礼——”
侍女端上系着红绸的匏瓜瓢,里面是清澈的酒液。
萧绝率先拿起一杯,眼神示意沈清月。
沈清月的手颤抖着,伸向托盘里的另一杯酒,却几次都拿不稳。
满堂宾客的目光带着各种意味投来,有嘲弄,有怜悯。
萧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去。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在他心里,沈清月此刻的迟疑,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就是现在!
我一步上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抢先一把夺过托盘上属于沈清月的那杯合卺酒。
“清月不胜酒力,这杯酒,我代她敬王爷!”
声音清亮,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瞬间压过了喜堂内的嘈杂。
萧绝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他眼中的不悦化为实质的冰冷:“林微?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下去!”
我看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原著中他虐待清月、蔑视我生命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脑海。
去你妈的靖王!去你妈的剧情!
我猛地抬手,将杯中酒液对着萧绝那张俊美却虚伪的脸,狠狠泼了过去!
“呸!萧绝,你也配?”
酒液顺着萧绝的脸颊滴滴答答落下,弄花了他精致的妆容,也打湿了他尊贵的喜服。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似乎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整个喜堂,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扔掉酒杯,一把掀掉沈清月头上的红盖头,拉住她冰凉颤抖的手。
沈清月绝美的脸上满是惊骇和泪水,茫然地看着我。
“清月,我们走!这鬼婚,我们不结了!”
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喜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微!你找死!”萧绝终于反应过来,暴怒如雷,脸上的酒水都顾不上擦,狰狞地指着我,“给本王拿下这个疯妇!格杀勿论!”
侍卫们如梦初醒,刀剑出鞘的声音刺耳地响起,纷纷朝我们冲来。
“快跑!”我死死攥着沈清月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撞开眼前几个挡路的宾客,朝着记忆中大门口的方向拼命冲去。
心跳如擂鼓,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宾客的惊呼声、侍卫的呵斥声,还有萧绝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红毯漫长,府门遥远。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刀锋的寒气。
难道……还是逃不掉吗?
绝望开始蔓延。
就在此时,一个慵懒而玩味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在喜堂内响起:
“有点意思。”
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场面诡异地静了一瞬。
是谢危!
我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
只见他依旧慵懒地靠坐在角落的席位上,手里把玩着酒杯,仿佛眼前这场惊天闹剧与他无关。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精准地捕捉到了我的视线。
他微微勾唇,目光在我和沈清月身上流转一圈,然后,用一种宣布所有权般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这两个女人…我都要。”
“谢危!”萧绝的怒吼几乎掀翻屋顶,他猛地转向角落,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暴怒和被冒犯的极致羞辱,“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质子,也配跟本王抢人?找死!”
他彻底撕下了虚伪的假面,恨不得立刻将谢危碎尸万段。
谢危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只白玉酒杯,语气平淡得可怕:“靖王殿下何必动怒?”
他微微抬眸,目光似笑非笑地掠过萧绝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轻轻吐出几个字:
“王爷不妨先看看,你的虎符……还在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萧绝耳边,也炸响在整个喜堂。
虎符!
调兵遣将的虎符!
萧绝脸色骤变,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悬挂锦囊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震惊、恐慌、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让他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满堂宾客也意识到了什么,哗然之声四起。虎符丢失,对一位掌兵权的王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所有侍卫都被这惊天变故震住,动作停滞的瞬间,我拉着沈清月,再次发力,冲破了最后一段阻碍,眼看就要踏出喜堂的高门槛。
府门外,是未知的自由,也可能是新的危险。
但无论如何,都比留在这个魔窟强!
就在我一只脚迈出门槛的刹那,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次,我没有看惊慌失措的萧绝,而是直直地撞上了谢危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酒杯,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幽暗情绪。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诡异的弧度。
然后,他对着我,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
我看懂了。
他说的是:
“跑快点,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