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说完，但林夏明白那意思。
这天下午，林夏的导师陈振宇带了个陌生年轻人来洞窟。
“林夏，这是秦风，海外来的交换生，专门研究敦煌文献的。”陈导师介绍道，“他对《鹿王本生图》特感兴趣，你们俩可以聊聊。”
林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她见陌生人就这习惯。秦风倒笑着上前，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神挺温和，还透着股睿智。
“很高兴认识你，林同学。”他声音挺醇厚，“陈老师常提起你，说你是他最拔尖的学生之一。”
林夏低着头含糊应了一声，手指头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她感觉背包里的九色鹿不安分地动了动。
“秦同学对敦煌文化门儿清。”陈导师没注意到林夏的窘迫，接着说，“你们年轻人多聊聊，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陈导师走了之后，秦风没立刻走，反而仔细盯着壁画上的九色鹿图像看。
“真美，不是吗？”他轻声说，“哪怕过了千年，还是能感觉到它的灵性。”
林夏就只会点头，不知道该接啥话。
“我研究过好多个版本的《鹿王本生图》，”秦风接着说，“但每次看真迹，都有新感悟。特别是九色鹿牺牲自己拯救别人那部分……”
背包里的动静更明显了，林夏紧张地调整了下背包位置，生怕九色鹿突然蹦出来。
“你还好吗？”秦风关切地问。
“我、我该去图书馆了。”林夏找了个借口，想赶紧逃离这让她别扭的场合。
“正好我也要去图书馆。”秦风笑了，“不如一起？我有些《鹿王本生图》的资料，你说不定会感兴趣。”
林夏想拒绝，但一想到九色鹿越来越透明的身子，还是点了点头。
在图书馆一个安静的角落，秦风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张图片。
“这是我在海外一个私人收藏里看到的，”他压低了声音，“听说是从敦煌流出去的文献。”
林夏瞪大了眼睛——那正是一卷《慈悲愿文》的残页照片！
“这、这是……”她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
“《慈悲愿文》，传说里的密教经文。”秦风推了推眼镜，“据说和莫高窟的守护灵有关。可惜这只是残页，而且……”
他滑动鼠标，图片角落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拍卖行的标志。
林夏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要是《慈悲愿文》在私人收藏家手里，那要拿到手难度可就大了去了。
当晚，她带着这个又喜又忧的消息回到宿舍。九色鹿从背包里跳出来，却不像往常那样活泼。
“我不喜欢那个人，”它直截了当地说，耳朵不安地抖动着，“他身上有股跟‘难闻味道’一样的气息。”
林夏愣住：“你是说秦风？”
九色鹿点点头，鹿角的光晕忽明忽暗：“那股加速侵蚀我灵体的邪恶力量……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窗外，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月光下，九色鹿的身子几乎透明得像一层薄纱。林夏伸出手，手指轻易地穿过了九色鹿的身体。
月圆之夜，到底还是来了。
4 疑云与试探
月光下，九色鹿的身子几乎全透明了，跟层薄雾似的晃来晃去。林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下一秒它直接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