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我面前准备行礼时,她脚下一滑。手上的热茶眼看就要泼向我精心准备的太后寿礼。
“姐姐小心!”
她惊呼,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
电光石火间,我仿佛又看见前世,她也是这样“失手”打翻烛台,烧毁了我为孩儿祈福的经卷。
那时我惊慌失措,落了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而这次我脚步看似无意地后撤半步,裙摆恰好绊住她身侧宫女的手肘。
只听一声惊呼,那盏热茶大半泼在了云舒自己身上,惊得她尖叫出声。
“妹妹!”
我及时伸手,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指尖在她腕间穴位不着痕迹地一按,声音充满“关切”,
“可有受伤?怀着身子的人,怎如此不小心?”
云舒脸色煞白,一半是惊,一半是气,那副柔弱表情几乎挂不住。
她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
我回以温婉一笑,指尖却感受到她脉搏的紊乱。
这才只是开始。
当晚,我召来心腹太医。
“云舒良递,今日受了惊吓,胎象可还安稳?”
太医躬身回道:
“娘娘放心,云舒娘娘胎象无碍。只是……”
“但说无妨。”
“臣观云舒娘娘脉象,这胎儿似乎比寻常同月份的更显健硕些。算起来,应该是在去年秋狩期间怀上的。”
我端起茶盏,轻轻吹散氤氲的热气。
秋狩——正是羽林卫中郎将赵霖随行护卫的时候。
那个对云舒一往情深的表兄,腰间总佩着一块青玉璧。
“本宫知道了。”
“从今日起,你要好生照看云舒这一胎,务必让她平安生产。”
太医退下后,春桃不解地问我:
“娘娘为何还要保她的胎?”
我走到窗前,望着汀兰水榭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可知道,猎人最喜欢什么时候出手?”
春桃摇头。
“不是在猎物刚落入陷阱时,”
“而是在它以为安全,甚至开始繁衍后代的时候。”
我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我要让李弘亲眼看看,他百般呵护的“皇嗣”,究竟流着谁的血。
我要云舒在最得意的时候,从云端跌落。
7
第二次诬陷我,是在御花园。
她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被香料诱得狂躁的波斯猫。
在我带着承儿、煜儿路过时,那猫直扑向来最怕猫狗的煜儿。
“煜儿小心!”承儿吓得大喊。
前世的记忆呼啸而来,煜儿就是因这次惊吓,大病一场,落了病根……
我眼中寒光一闪,在那猫跃起的瞬间,袖中早已备好的气味清淡却对猫类有强烈刺激的草药粉悄然洒落。
同时将煜儿护在身后。
那猫在空中猛地一扭,竟硬生生转了方向,嘶叫着扑向一旁假意赏花的云舒!
“啊——!”
“云妹妹!”
“您没事吧?快传太医!”
云舒疼得额头冒汗,看向我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惧。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精心设计的局,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
三日后,云舒又在御花园“偶遇”太子。
她抚着肚子,娇声说着胎动频繁,定是个健壮的小皇孙。
李弘满脸喜色,亲手扶她在亭中坐下。
我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