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新帝正立云舒为后。
青楼老鸨嫌我断气太慢,用破席一卷扔去了乱葬岗。
野狗撕咬我残缺的身体时,宫里的礼炮正为他们的婚礼轰鸣。
他们忘了我曾是天朝最尊贵的太子妃。
忘了我的双生子被他们亲手灌下毒药。
忘了镇北侯府三百一十七口人的血,染红了整条长安街。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五年前。
李弘正牵着怀孕的云舒站在我面前。
“青鸾,舒儿她...有了孤的骨肉。”
这次我亲自迎她入府:“妹妹有孕,住汀兰水榭可好?”
他惊喜夸我贤惠。
殊不知我早已抱紧未来新帝的大腿。
就等着看他万劫不复。
1.
我死的那天
新帝李弘立云舒为后,万民同庆,整个京城张灯结彩。。
青楼老鸨嫌我断气太慢,影响她做生意,被命人随手扔到了乱葬岗。
野狗撕咬我尸体的时候,宫里正传来他们大婚的礼炮声。震得我魂魄都在颤。
它们啃着我戴玉镯的手,那曾是李弘亲手为我戴上的定情信物,他说过“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它们撕扯我被划破的脸,那伤痕是云舒亲手留下的,她笑着说“姐姐这张脸太招人,留着是祸害”。
它们掏空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那里面装着我一双孩儿被灌下毒药时凄厉的哭喊,装着镇北侯府三百一十七口人滚落的头颅。
他们忘了我曾是天朝最尊贵的太子妃。
忘了我的孩儿在他们手中断气。
忘了我的父兄从头颅还悬在城门上,日夜注视着这座忘恩负义的皇城!
“若有来生……”
“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我再也不要追寻什么真爱了。
“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再睁眼时,熏香袅袅。
“娘娘,殿下回宫了!”春桃的声音带着惊慌。
“还、还带着一位有身孕的女子……”
我闻言猛地坐起,看向铜镜。
只见铜镜里,映出我十五年前的容颜,依旧眉眼如画,容色倾城。
回来了。
我回到了景和二十三年,冬月初九。这个我永生永世不能忘的日子。
2
殿外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还有女子细弱的啜泣声。
还有李弘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腔调安抚:“舒儿莫怕,孤定会给你名分。”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沉静。
“替本宫更衣。”
“娘娘?”春桃惊愕地看着我。
“去迎殿下,”我勾起唇角,“和那位新妹妹。”
殿门开启,李弘扶着腰身已见丰腴的云舒,看到我时脸上闪过戒备。
我看着这个曾让我倾尽所有的男人,看着他身边那个怯生生护着肚子的女子。
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炸开:
我的孩儿被灌毒时伸出的求救小手,父兄头颅高悬时不肯闭合的双眼,还有我被卖入青楼时他那句冰冷的“贱人该死”……
“青鸾,”
“这是舒儿,她...有了孤的骨肉。”
我缓缓上前,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对着云舒道:
“妹妹舟车劳顿,身子又重,快请起。”
我亲手扶起她,指尖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李弘眼中的戒备化作狂喜,上前虚扶我:“太子妃深明大义!孤就知道你最是贤惠。”